柔和的光線從窗外照進來,入秋後的空氣瀰漫著冷意,從窗戶的縫隙里鑽了進來。
楚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扯掉插在手背上的針頭。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楚磊對「昏迷」這件事很有經驗。
而且,在他「請佛上身」的那一刻,他就對現在的情況有所預料。
手機就放在床頭,連接著充電器。
電量顯示滿格,楚磊拔掉充電器,開機。
「都11月1號了啊!」楚磊默默嘆了口氣。
請佛上身,固然能解決掉眼前的危機,可總得昏睡許多天。
而且,佛每一次降臨之後,都會在楚磊心裡留下「大慈悲」的意念,讓他有普度眾生,我是救世主的念頭。
楚磊只是一個小人物,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他沒有那麼大的志向,那麼崇高的情懷。
頂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里,搭一把手,僅此而已。
可他現在看到窗外散步的病人時,都慈悲心泛濫,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以己之身,普救世人。
「我這算不算是道德表?」楚磊自嘲一笑。
或許是對楚磊的「昏迷」已經習慣,老道士和小紅都沒有在醫院,即便隊長也沒在。
要知道,當時可是死了大幾十號人,屍橫遍地,隊長不可能對此不聞不問。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楚磊正準備去辦出院手續,隊長就推門進來了。
隊長先是一怔,緊接著說道:「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楚磊轉身坐回到床上,道:「我這就把發生的事告訴你。」
兩人都有了經驗,有了默契。
隊長不用問,楚磊自會說。
「那天我給你打過電話,說了一下關於賭命的事……」
楚磊就把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隊長,「所有經過就是這樣了。」
隊長還穿著那件貔貅襯衣,只是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外套。
他揉了揉眉心,道:「怎麼一件簡簡單單的案子,有你摻和,就變得這麼棘手。」
確實棘手。
和平年代,大幾十號人暴斃,總得有個交代。
更何況,其中死的一個,還是某集團富少。
楚磊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隊長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繼續跟楚磊待下去,白頭髮都會多長几根——操心操的。
「那個邱文是什麼來頭?」楚磊好奇道。
邱文又是引雷,又是請神上身,牛逼的不可一世。而這兩樣手段,非正統道門不傳。
而他和賭命之局牽連甚深,怎麼看都不像是道門弟子所為。
隊長面色複雜的嘆了口氣,「邱文……」
楚磊正支起耳朵準備聽,卻沒想到,隊長竟然閉口不言,只是自己在那裡回憶,讓楚磊好不鬱悶。
隊長回憶完了,也沒有要說的意思,放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就走了。
楚磊更是鬱悶,辦理了出院手續後,就離開了醫院。
卻沒想到,醫院大門有人在燒紙,紙灰在風中飄散,香火味撲鼻。
燒紙的人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身上穿著破舊的棉襖,癱坐在地上燒紙,也不言語。
她雙眼一片灰白,滿臉皺紋,在歲月的洗禮中留下了斑駁的傷痕。
「老哥,這是怎麼回事?」楚磊給站在一旁的保安遞了根煙。
保安接過煙,嘆了口氣,道:「老伴兒動手術,沒能下手術台。」
「那她的子女呢?」楚磊給對方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根煙。
保安呼了一口氣,噴出一口煙霧,道:「不知道,聽裡面的醫生說,一直都沒露面。」
楚磊喟然一嘆。
那個變成厲鬼的女人,為了兒子結婚,不惜賣了自己的命。
老伯住院,老太太忙前忙後,子女卻一直不在身邊。
相比於父母的付出,身為子女所做的,實在是太少。
「她在這兒燒紙,是不是另有隱情?」楚磊低聲問道。
保安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聽說,負責手術的醫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