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日可待?」蔣鑫冷笑了一下,淡然道:「恐怕是本官丟官罷職之日指日可待吧?」
在宦海中沉浮了這麼多年的蔣鑫見過的陰謀詭計不知有多少,左霆的話在他看來恐怕就只能偏偏三歲小孩而已。開什麼玩笑,那些新開墾的農田都是岳陽帶領著數十萬流民辛辛苦苦開墾出來的,說它們是岳陽的命根子也不為過,蔣鑫要是敢動這些田地一根手指頭岳陽肯定要跟他玩命。陳新甲真當他蔣鑫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嗎?
「哈哈哈……蔣大人何故如此說話?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凡在這大明的地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皇上的,雖然那些荒地是鎮國將……嗯,現在該稱他為奉國將軍了。雖然那些荒地是奉國將軍組織流民開墾的,但歸根結底他們依舊屬於大明,屬於皇上,如今朝廷想要收回這些賦稅也是名正言順之事,大人以為然否?」
「呵呵……左先生所言甚是,只是本官能力有限,卻是力不從心了,這件事還請陳大人另請高明吧!」此時的蔣鑫心中已經不是不快而是變成惱怒了,這個陳新甲,還沒上任呢,就想把他當槍使,還是真把他蔣鑫當成傻子?岳陽這個人豈是好相與的,要是他真的傻不拉唧的去跟岳陽說我要把你那些田地的賦稅收歸朝廷,岳陽要是不當場拔劍把他劈成兩截就算是脾氣好的。
看到蔣鑫陰沉的臉色,左霆很清楚自己對面坐著的是一名在官場廝混了半輩子的老油條,如果自己不掏出點有分量的乾貨出來的話,甭想人家回搭理自己。
他想了想又笑道:「晚生也知此事對於蔣大人來說確實是有些突兀,但事關大明朝廷社稷,陳大人不得不出此下策,至於岳大人那裡只要受點委屈了。」
聽到這裡,蔣鑫幾乎要笑出聲來。這個左霆不知是太天真還是太傻,這種話恐怕連三歲的小孩都不相信,竟然拿來哄騙自己。要是按照這個理論,朝廷應該把大明所有的地主士紳的土地全都收繳上來才是,幹嘛偏偏只對岳陽下手,不就是因為新官上任想拍崇禎的馬匹嗎?蔣鑫可以想像,如果陳新甲一上任就能向朝廷繳納兩百萬甚至四五百萬擔的糧食,那他這個宣大總督的位子可就是無人能動搖了,只是他真的以為岳陽的便宜就那麼好占嗎?
正當蔣鑫心中冷笑的時候,左霆又說道:「當然了,蔣大人或許不想惹這個麻煩,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也知道啊?」正當蔣鑫心中冷笑不一的時候,左霆又說道:「但是大人真以為這件事只有陳大人在做嗎?」
「哦?左先生此言何意?」蔣鑫不由得微微一驚,難道推動這件事的還另有其人?
「當然不是。」左霆得意的問:「大人可知,此番除了陳大人會就任宣大總督外,宣大的監軍也要換人了呢?」
「宣大監軍也要換人?」蔣鑫心中一跳,急問道:「不知新任的監軍是何許人也?」
看到蔣鑫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焦急之色,左霆心中冷哼道:「還以為你有多能耐呢,還不是牆頭草一顆。」
左霆搖頭晃腦的說道:「蔣大人一定想不到吧,山西的新任監軍就是原遼東鎮監軍高起潛高公公。」
「什麼……此言當真?」這下蔣鑫就不能淡定了,如果只是陳新甲一個人來山西或許岳陽還能不鳥他,但若是再加上一個山西常駐監軍的話那可就不同了,這樣一來山西三大巨頭,山西巡撫、總督、監軍已經有兩人站在了他的對立面,岳陽一個小小的參將能扛得住這麼大的壓力嗎?
「當然是真的。」左霆終於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陳總督和高公公一旦聯手,試問山西還有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莫說收一點土地了,就是將某些人革職查辦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蔣鑫一時間有些沉吟了起來,這件事給他的震動太大了,陳新甲竟然被重新起復,而且還接替盧象升擔任了宣大總督,甚至連高起潛都被派到了山西,難道皇上真的要對岳陽下手了嗎?
身為仕途中人,蔣鑫的政治敏感性自然不低,一看到針對性如此強烈的安排,他的心中立刻就拉響了警鐘。他立刻就意識到,崇禎要對岳陽下手了。
「既然皇上已經決定下手,那麼作為臣子的他是不是應該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呢?」
蔣鑫不愧是一名標準的官員,他在不到幾個呼吸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