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岳家莊在五里寨建立以後,它在一百多年的時間裡一直都是五里寨最矚目的存在。它擁有五里寨近半的土地,五里寨超過四成的人都是岳家莊的佃戶,他們耕種著岳家的田地,依靠在岳家生活,因此要說岳家在五里寨是屬於土霸王一般的存在是絲毫都不誇張的。
正是初春時分,桑乾河的岸邊柳樹吐了新芽,一條一條泛著嫩嫩的綠隨風搖曳,葦塘邊田埂上,沉寂了一冬的野草野花在春露的滋潤下一天天的拔節攢高,鮮嫩的野菜一簇簇鑽出了化了凍的的泥土,伸展著泛著新綠的。就連沉寂了很久下運河似乎也被這滿天滿地的春意感染了,撒著歡兒奔騰著流向遠方。
昨夜下了一場透雨,空氣中瀰漫著夾雜著草氣的清香和濕潤,清晨的五里寨在仍未散去的雨霧中越發的朦朧,看起來如畫似的仙氣繚繞。
身材魁梧壯實的大牛是一名土生土長的五里寨人,今年已經十八歲的他長這麼大去得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幾個月前跟著家裡的叔伯們去了一趟數十里外的應州城,就這件事他已經跟他的小夥伴們吹噓了好幾個月。
今天,大牛也如同往常一樣坐在桑乾河邊同幾名同伴聊天打屁。
「誒……我說鐵柱,你們發現沒有,今年這雨下得比往年要大,而且好像還有不少外地的流民過來這裡討生活。」
「誰說不是呢,前些日子一百多里地開外的那個千戶所不就全部遷到咱們這裡來了嗎?不過都讓岳公子給安排到離河道二十里外的外彎那去開荒了。可我就想不明白了,按說外彎那固然都是荒地,可那裡缺水啊,難道那些軍戶就不怕顆粒無收嗎?」一旁身材較為瘦小的鐵柱也搭話道。
「啪!」鐵柱的話音剛落,肩膀就被大牛狠狠拍了一下,疼得他直咧牙。還沒等鐵柱發火,大牛就罵道:「笨蛋,現在不能叫岳公子了,現在岳公子當了官,咱們要改口叫岳大人,否則讓人聽了去沒你的好果子吃!」
「哼,你少嚇唬我,岳公子為人和善,他絕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為難我的。」鐵柱不屑的看了大牛一眼。
大牛鄙夷的看眼這位打小就一塊長大的髮小,壓低了聲音說道:「說你笨你還不信,原來那些荒地是沒水,可岳公……嗯,岳大人不是有那些打井的神器嗎,只要人家願意,打出幾十甚至上百口水井,水還是問題嗎?而且我還聽說了,岳大人準備召集流民,將咱們桑乾河的水引到外彎去,那樣不就成了嗎?反正每年那麼多水白白流到渾河、黃水河跟木瓜河那,也沒見下面他們那些人說聲感謝的話,全都是一群白眼狼。」
「那也是!不過現下王家莊的那些人也不敢吭聲,借他們兩膽呢。」鐵柱不說話了,自從王守城一家被趕出了應州後,他名下的那些產業也陸續被變賣乾淨,那些良田也在內。岳陽也沒有客氣,趁機吞下了他們名下大半的良田,現在的岳家已經是應州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地主,名下擁有的良田已經超過了兩萬畝。
「柱子,聽你娘說過了年後她準備給你說一門媳婦,是不是這樣?」這時,不知是誰在一旁嚷了一句。
「誰……誰說的,我還沒答應呢!」鐵柱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
「你甭管誰說的,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吧?」大牛直接的拎住了鐵柱的衣領兇巴巴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鐵柱遲疑了一下後才說道:「我不想這麼快成親,我……我……」
「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身為鐵柱的髮小,大牛一下就感覺到了夥伴有心事。
「那……我說了之後你們不許笑我!」
「當然,你說把,我們保證不笑你!」另一名名叫三寶的夥伴也說道。
鐵柱猶豫了一下後終於說道:「我……我想去當兵!」
「什麼?」
鐵柱的話音剛落,幾乎所有人都跳了起來,三寶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才認識他似地將他從頭到腳細細看了一遍,最後才嘶聲竭力的大聲喝到:「你瘋了,你知不知道如果讓你爹知道你要去當兵,他會打斷你的腿的!」
「所以我才不敢告訴他啊!」坐在地上的鐵柱顯得很是鬱悶的將頭埋在膝蓋里,像只收了驚的鴕鳥。
「當兵那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你就不怕死嗎?要知道你娘原本就打算年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