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你有這等英雄本色,便是命不該絕。」
「今日俺自放你一馬,回去好生為政,不可虐民。」
正在疑惑之時,張飛忽然壓低聲音,對我小聲說道。
「孔明先生夜觀天象,知你命不該絕。」
「何況三分天下,如今猶然未定。俺若殺你,孫權小兒定對我哥哥不利。」
「二哥與子龍也待截殺於你,汝命雖不絕,手下士卒多半不保。這一戰不取汝命,只教汝肝膽俱裂,不敢猖狂也。」
又戰了幾個回合,張飛假裝氣力不支,小聲吩咐我道。
我心中驚異,想到這張翼德雖然暴虐,卻當真是粗中有細,將諸葛亮「隆中對」的大方針記得清楚、想得明白。
自從失了徐州,這張飛往後統兵用計,皆是調度有方、似粗實細。
若不是日後關公死於小人之手,翼德心痛神疲,也不至於縱酒暴虐,欺壓部將,逼得范疆、張達刺殺了他。
「翼德將軍深明大義,操甚感佩服。」
「今日將軍饒我性命,來日必報將軍厚恩!」
我也不含糊,小聲應答後對著張飛交換了眼色,便大喝一聲,舞起長槊全力攻殺。
許褚在一旁聽得雖然不甚清楚,卻也知道今番有了生路。
眼見得張飛有意放水,又見我衝著一個方向連連對他使眼色,許褚很快就心領神會。
許褚瞅著機會,大喝一聲逼退張飛,縱馬沖向了我指出的那個突圍方向,突然殺進圍困隊伍里。
「丞相快跟我來!」
許褚一喊,張飛也配合得很,被我找到破綻一槊刺傷馬腿,追趕不上。
我和許褚兩員虎將沖陣,又是突然襲擊,困兵措手不及之下,被我二人走脫。
漸行漸遠,只聽背後張飛暴跳如雷,喊著什麼「雖是軍師計策,卻失了頭功」,「只好把那操賊讓與子龍」,「我已得操賊巾幗在此,汝等可拿去領功」之類的話。
我心中稍安,看來蓋絲確實是有人類一樣的智慧,她居然特意囑咐過張飛「三分天下」的事情。
能讓蓋絲的「貓葛亮」找到機會,偷偷勸張飛不殺曹操,這絕對算得上是阿波哈姆的一處失誤了。
演義中張飛固然沒能殺死曹操,被曹軍大將拼死掩護,逃得性命。
但這個世界的劇情是可以改變的。
只要增派人手、增設陷阱,甚至動用替身能力,我一個只有近距離力量型替身的「曹操」,幾乎是必然會死在這裡的,除非我露一手底牌。
敵人顯然小看了蓋絲的智慧,所以只對派兵遣將上做了安排,忽視了細節。
如果不是蓋絲的「神助攻」,張飛不一定會因為曹操的膽魄就放走士卒。
就算這股英雄氣能讓張飛放過普通將士,我也不可能帶著許褚逃脫,一定會折損幾員大將。
帶著許褚追上前軍,我們繼續敗逃。
直到天色微明,黑雲罩地,東南風尚不息。
忽然大雨傾盆,濕透衣甲。
我與眾軍士冒雨而行,諸軍皆有飢色。
我下令軍士往村落中劫掠糧食,尋覓火種。
方欲造飯,後面一軍趕到,卻是李典保護著眾謀士來到。
我大喜之下,令軍馬且行,又問前路是何去處,如何去往南郡江陵。
人報:「一邊是南彝陵大路,一邊是北彝陵山路。取北彝陵過葫蘆口去最便。」
按照既有的故事線,我要遇到諸葛亮的埋伏,就要走北彝陵。
行至葫蘆口,軍皆飢餒,行走不上,馬亦睏乏,多有倒於路者,只得暫歇。
馬上有帶得鑼鍋的,也有村中掠得糧米的,便就山邊揀干處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