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的衝刺了!
鄧千秋索性告了兩日假,來陪父親讀書。
只是抵達客棧後,令鄧千秋意想不到的是,這兒沒有想像中的熱鬧。
不是說許多讀書人都進京了嗎?這裡距離考場不遠,照理來說應該生意興隆。
卻為何這樣冷清,莫非是黑店?
「店家,店家」鄧千秋到了高櫃前頭,拍了拍趴在柜上呼呼大睡的掌柜。
掌柜打了個激靈,抬起眼來,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鄧千秋,只見他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眼袋漆黑,活像一個熊貓。
「噢,原來是鄧百戶。」掌柜的一下子清醒了,見著了鄧千秋,像見了鬼似的,想說點啥,卻似乎對鄧千秋有些懼怕,於是吞咽了口水,將話也隨之塞回了肚子裡。
鄧千秋卻是關切地道:「我爹這幾日可好?」
掌柜的道:「他倒是好,精神不錯。」
鄧千秋感慨道:「這樣便好,我還生怕他來了南京城水土不服呢,每日都提心弔膽,沒一日不操心。」
掌柜的道:「鄧百戶真是大孝子。」
鄧千秋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主要還是我們鄧家的家風好,百善孝為先,這是祖傳的。」
就在此時,突然後院突然傳出雞鳴聲。
那後廚方向,有人一驚一乍的大呼:「這該死的雞,沒日沒夜的叫,它不死,我便沒法活。」
掌柜臉色微變。
鄧千秋顯然對此不感興趣,卻蹭蹭蹭地上樓,躡手躡腳地到了鄧健的客房外頭,貓著腰,透著門縫朝裡頭瞧去。
卻見裡頭燈火冉冉,書案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對著窗前的書案,奮筆疾書著什麼。
一見此情此景,鄧千秋不禁為之欣慰,感動得要熱淚盈眶。
我爹實在太努力了!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方才拍門,門似乎沒有鎖上,便推門而入。
「爹」
鄧健聽到了動靜,詫異地回頭。
一見到鄧千秋,那一雙熬紅的眼睛,驟然之間似乎有了光。
「千秋」鄧健的聲音帶著幾分疲倦得沙啞。
鄧千秋放下隨身帶來的食盒,才道:「爹,我來瞧瞧你,你怎麼樣,書都讀了嗎?每日交代你照著方法作的文章寫了嗎?我瞧瞧。」
說話間,他便到了書案前,看著堆積如山的書稿,面上更是露出欣慰之色:「三日之後就要開考,爹,咱們得再努把勁,到時候,咱們爺倆就可以吐氣揚眉,一舉成名天下知了。」
鄧千秋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不管其他的讀書人多有才情,家學淵源如何深厚,可鄧家只干一件事,那就是卷死他們。
什麼才情,我懸樑刺股,你怕不怕?
什麼家學淵源,我通宵達旦,日夜不休,你服不服?
至於什麼勞逸結合,還有考前放鬆的所謂說法,其實都是扯淡。
學習本身就是痛苦的過程,人就好像一台老舊的機器一樣,一旦停下來運轉,就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恢復。
只有時刻保持緊繃的狀態,永遠沉浸在這備考的氛圍之中,往死里去卷,才能把所有的競爭對手全部拽下來,拔得頭籌。
鄧健看著自家兒子,露出幾分慈愛之色,道:「你這八股之法,當真管用,從前做文章,總是需要苦思冥想,縱是胸中有千壑,可下筆時,卻無一言。這些時日,為父照貓畫虎,卻發現這文章作起來,如有神助。」
鄧千秋笑嘻嘻地道:「爹,伱辛苦了,兒子心疼你。」
鄧健禁不住感慨,拉著兒子的手,感觸良多地道:「你在外頭奔波,才是辛苦。」
鄧千秋倒也是真心疼自家父親的辛勞,便安撫地拍了拍鄧健的手背,而後去取食盒。
將食盒打開,裡頭一股濃郁的雞湯便飄蕩出來。
「爹,這是我請人做的湯,你讀書辛苦,要滋補滋補。」
鄧健聽到雞字,卻是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
鄧千秋沒有注意到自家父親那細微反應,而是繼續道:「我曉得你不愛吃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