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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風不太理解我的舉動：「你說接近地面的位置，鬼氣最重，為什麼還要在地板上畫符紙？」
未免嚇到柳萍和趙子言，我壓低了聲音，回答他的提問：「先把屋子裡的鬼氣吸走，不然我們趕來保護他們，又會激怒厲鬼，導致它提前現身。」
說完這話，我才注意到顧風正俯身，靠得我極近。
不習慣地往旁邊邁步，我將畫好的符紙遞給柳萍、趙子言：「一人拿一張就好，先試一下再看情況。」
柳萍和趙子言狐疑接過，沒想到，兩人的手碰到符紙後，符紙便立即燃燒，迅速化作灰燼，飄落在客廳茶几上。
見此，危險的情況，顯而易見。
兩人身上都有同樣深厚的鬼氣，看樣子，不只是柳萍一人深受其擾。
回頭，我和楊卓交換了一下眼神，不過他的注意力僅是集中在符紙上，並沒有看向我。
「有什麼想法？」
楊卓慢慢轉動眸光，將視線落在我臉上：「探。」
他依舊只說了一個字，我猜測，他的意思，是讓我探查此刻厲鬼究竟跟著誰。
可是，我在這方面的能力實在很弱，只能藉助法器的力量才能完成。
再次打開背包，我將一枚只有手掌大小的探靈石，置於手中。
它的特點在於，無需任何法術力量催動，探靈石就能像八卦盤一樣，在察覺到鬼氣時自動旋轉，並指向鬼氣最重的地點。
沒想到，我剛將探靈石從盒子裡取出，它便開始急速轉動，待速度有所減慢時，它的頂部時而指向柳萍，時而指向趙子言。
末了，我抬頭，趙子言的嘴角好似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等我仔細去觀察時，笑意又從他臉上全然消失。
他依舊警惕、緊張地看著我，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表情不再像之前那般輕鬆，且帶著明顯的不信……
我起身，捧著探靈石，仔細觀察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柳萍和趙子言。
「怎麼了？」這時柳萍問，「你倒是說話啊，這個鬼是不是纏上我們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回頭看向楊卓，他一直站在我身後，同樣鋒眉緊鎖，眼神盯著趙子言，沒有說話。
我忍不住提醒：「要是看到什麼，察覺到什麼，你就出手。」
他頓了頓，負手而立，目光極慢極慢地落在我臉上，尋思著，點頭。
或許是我多慮了。
我總感覺剛才情況有異，他卻沒出手解決，是在等我的命令。
可前世的事，我早已遺忘，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與太陌生、太陰森的人相處。
但好在，在我目不轉睛地注視中，楊卓終於慢慢邁開了腳步，朝趙子言走去。
他沒有伸手，高大的身影只是佇立在趙子言前方，便嚇得趙子言後背往後一縮，脊梁骨徹底貼上了沙發靠墊：「怎、怎麼……」
我繞到旁邊，看見楊卓翕張薄唇，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
只是如此，與趙子言相隔那麼遠的距離，他吸氣，好似吸的就是趙子言體內的鬼氣。
不多時，青灰色的菸灰，便從趙子言的額頭眉心之間鑽了出來。柳萍被這一幕嚇了一跳，連忙跑到旁邊，遠遠觀察著。
而身為當事人的趙子言，也清楚看見那縷縷飄出來的煙霧，在他眼前凝聚成了一道人形的輪廓。
儘管看不出是男是女，但那漆黑陰冷的影子正在逐漸清晰，身旁亦有冷意悄然蔓延，很快便將旁邊垂落的窗簾揚起了起來，就連擺放在地面上的各種家具也開始微微顫動！
厲鬼要現身了，我連忙俯身從背包里掏出法器，做好準備。
但此刻，最為陰冷的氣息，並不是從趙子言身前傳來的。
就在楊卓吸走趙子言身上鬼氣的同時，柳萍突然一個閃身，來到了顧風身後，倏然掐住他的脖子，森冷無比地露出熟悉的冷笑：「你們，死。都得，死。」
一字一頓。
如同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