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大方便進宮。」程微一口拒絕。
「師叔,我真的有要事要向皇上稟告!」沒想到程微會拒絕,素塵險些跪下來哀求。
程微蹙眉:「素塵師侄,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與太子定親,這個時候進宮實在不合適。你若真有要事稟告,何不請北冥師兄帶你進宮。」
「師父?」素塵喃喃,眼睛一亮,「對,我去找師父!」
看著素塵匆匆離去的背影,程微抿唇笑了笑。
二哥交給她的任務,總算完成了。
北冥真人一聽素塵要進宮面聖,頗為詫異,問了半天卻問不出個理由來,奈何唯一的女弟子百般哀求,他還是點頭應了。
昌慶帝在御花園的涼亭里召見了二人。
「真人可是來找朕下棋了?」昌慶帝最近心情頗好,看著北冥真人那張老臉,都覺得皺紋少了許多。
「是貧道的弟子素塵說有事要稟告陛下。」北冥真人開門見山道。
「呃?」昌慶帝看向素塵,溫聲問道,「素塵道長有什麼事?」
迎著天子目光,素塵手指骨節捏得發白,心一橫跪了下來:「陛下,貧道是來請罪的!」
昌慶帝眯了眼:「素塵道長何罪之有?」
素塵抬頭看了看亭子裡的宮人們。
「你們都退下。朱洪喜,守在外頭,不得讓人靠近。」
等涼亭里只剩下三人,素塵雙手伏地,這才開口:「不知陛下可否還記得,那日貧道被先貴妃娘娘召進宮裡來講經,後來您傳貧道前來,為小皇孫以滴血固魂法治病……」
昌慶帝思索片刻,點頭:「是有這麼回事。當日不是失敗了麼?」
「是失敗了……」素塵抬眸看一眼北冥真人,咬牙道,「那是因為陛下的心頭血根本無法作小皇孫的藥引!」
「素塵——」北冥真人壓下心頭驚愕,喊了一聲。
昌慶帝有些疑惑:「那又如何?」
素塵臉上毫無一絲血色,抖著嘴唇擠出一句話來:「那說明……說明陛下與小皇孫毫無血緣關係!」
「怎麼會?」昌慶帝一下子呆住,看看素塵,又看看北冥真人,再把目光投向遠處的奇花異草,猛然想到一個可能,「你是說,小皇孫不是幽王之子?」
素塵神情古怪看昌慶帝一眼,橫下心道:「其實早在那日之前,貧道就曾以幽王的心頭血替小皇孫治療過。小皇孫……確是幽王之子無疑。」
說到這裡,素塵伏在地上一動不動,頓覺解脫。
既然幽王要她死,她總要拉上他墊背才甘心!
她不可能一直躲在玄清觀不出門。就這樣吧,那種時刻擔心會沒命的感覺她實在受夠了!
素塵低著頭,嘴角勾出一抹決絕的冷笑。
「噢,是幽王的兒子就好——」昌慶帝話說了一半,猛然察覺有哪裡不對勁。
小皇孫與他沒有血緣關係,卻是容琛之子,那——
不行,他要好好捋一捋!
昌慶帝總算理清楚了,臉色難看得嚇人,目光猶如化作實質的利刃,射向素塵:「素塵道長,你要知道,有的話不能亂說!」
素塵沒有抬頭:「貧道知道。」
「那你當日為何不說?」昌慶帝幾乎是吼了出來。
「貧道不敢說……」
「那現在為何又敢說了?」
素塵埋頭不語,身子不停顫抖。
昌慶帝閉了閉眼。
是了,如今華氏已死,容琛已不是太子,所以知情人終於敢開口了。
這麼說,容琛竟然真的不是他兒子?
華氏……華氏!
這一刻,昌慶帝恨不得把華貴妃的屍骨刨出來,碎屍萬段!
昌慶帝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自己冷靜下來。
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只聽一個道士的一面之詞!
「真人,今日朕就不留你下棋了。」
北冥真人掃了素塵一眼:「陛下,我這弟子——」
「素塵道長恐怕要留下來,朕還有許多話要問她。」
「既如此,那貧道就先告辭。」北冥真人長嘆一聲,默默離去。
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