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理角度來講,人為什麼會噁心嘔吐?
無外乎有兩點原因,一是消化系統出了問題,身體知道吃東西之後,會引起腸胃不適,所以不讓主人去吃,食物進嘴裡就想吐,比如膽囊炎、懷孕期間,多是這種情況;二是視覺、嗅覺、味覺上的刺激,讓身體知道這玩意不適合吃,比如看見一坨屎,你知道這不能吃,並聞到了它的臭味,當有人把這坨屎塞進你嘴裡,你就會嘔吐,其實這更多是心理上的排斥。
第一個原因,我沒有,腸胃一直很正常,現在我要面對的,是第二個因素,也就是克服對於一隻活雞的心魔,只要送到嘴裡不覺得它噁心,就能把它吃下去,至於生肉進了腸胃之後,引起的消化系統不適,將是至少半小時之後的事情。
那麼問題來了,別說是雞體內的那些贓物,就光是帶有腥味的生雞肉,送進嘴裡肯定也會吐,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我有辦法,就是麻醉自己的嗅覺、味覺系統!
怎麼麻醉?用胡椒!
因為我記得小時候大概一、二年級的時候,不懂事,把胡椒粉當成是油茶麵,趁我媽做飯的時候,抓了一大把塞進嘴裡,還嚼了幾口,頓時眼淚、鼻涕嘩嘩地往下淌,還打噴嚏,把胡椒粉打進了鼻腔里,舌頭麻得腫起,吃什麼都沒有味覺,鼻子也變得麻木,什麼味道都聞不到(倒是把感冒給治好了呢)。
我要充分利用那次愚蠢的經驗,來渡過這次的危機,只要成功,就等於賺了一個億啊!
但我沒有忘記「最關鍵」的賭注,見房間裡已經沒人,我順手把根雕茶几上那兩個核桃撿了起來,追上蔚嵐,塞進她的口袋裡。
蔚嵐看見了,皺眉:「你給我幹嘛?」
「一會兒我不得下水麼,」我笑道,「你先幫我保管!」
蔚嵐撇嘴:「還挺尖的!」
出小木屋,老金同志和胡彪已經進了那個小樹林,穿過樹林來到碼頭,那條快艇已經把劉萬明等人送到對岸,再次折回,又把我們還有剩下的兩個劉萬明的保鏢給接了過去。
到了岸邊,劉萬明站在堤壩上沖我們笑:「小崽子,我給你十分鐘的準備時間!」
「謝謝。」我說。
「東子,」劉萬明轉向一個堤壩下面的保鏢,「去老鄉家弄一隻肥雞來!」
「是,老闆!」那個保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轉身跑向距離最近的黃蕊他老叔的小賣部。
「你們幾個,把村里人都給叫過來!讓他們都看看,惹我劉萬明的下場!」劉萬明又沖堤壩下面的其他保鏢喊,他們幾個點頭,四散而去,只留下兩個看起來很精幹的,手持擼子,站在劉萬明身後,負責貼身警衛。
我上了堤壩,跳下,也朝黃蕊老叔的小賣部走去。
「哎,你去幹嘛?」劉萬明趕緊問,可能以為我要跑。
「買包煙,定定神,」我說,「放心,我不會跑的!」
劉萬明撇嘴一笑:「諒你也不敢!」
我進了黃蕊老叔的小賣部,他不在,估計和剛才進來的劉萬明的保鏢去後院抓雞了,我繞到櫃檯裡面,趕緊找胡椒麵,掏出兩包,又擰開一瓶碳酸飲料(沒有可樂、雪碧,是一種五毛錢的香檳,二氧化碳也挺足的),撕開一包胡椒麵,我深吸口氣,屏住呼吸,把胡椒粉全都倒進了嘴裡,閉嘴,悶一會兒,然後開始嚼,胡椒里的說不出名字的成分,頓時開始四散奔逃,讓我有一種七竅生煙的感覺!
嚼了也就五秒鐘,我就憋不住了,不得不張開嘴,鼻涕、眼淚、口水,嘩嘩往外流淌,這給我難受的,但得挺住,這才哪兒到哪兒,我抓起香檳酒,往嘴裡灌,漱口,讓胡椒的麻辣成分,進一步刺激口腔里的味覺器官,憋不住,噴嚏開始出現了,我故意捂住嘴,讓噴嚏從鼻腔里走,噗噗幾聲,感覺鼻子都變大了。
緩了緩,我擦乾眼淚,又拆開第二包胡椒粉,重複先前的過程,經過大概一分鐘的折騰之後,總算把自己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不得把舌頭給割下來,我對著鏡子照照,除了兩眼發紅,看上去倒沒什麼情況。
正好這時候,那個劉萬明的保鏢和黃蕊老叔出來,黃蕊老叔手裡拎著一隻肥碩的母雞,咯咯噠、咯咯噠地叫,好像才下完雞蛋。
「什麼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