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樺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燒著,他覺得自己該爬起來去看個醫生,再不濟也得吃個感冒藥啥的,不然他今天得在被窩裡自燃。
自燃了明天頭條就是他了。某男子高燒不及時就醫竟導致自燃,累及大神鄰居,釀成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劇。
好可怕。
他支撐著自己起了床,在收納箱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桑小白準備的那個應急小藥箱。他又摸了摸手機,手機冰冰涼涼的摸起來舒服死了,他把臉貼上去降了會兒溫。
降了不到兩分鐘他又覺得冷,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給桑小白髮了條簡訊問藥箱放在哪兒,桑小白回復了一個電話過來:「感冒了?」
「啊」桑小樺說,「有點兒燒。」
「嗓子都啞成這樣了叫有點兒?發燒了快去醫院,我準備的都是些非處方藥,不一定對症。」桑小白說,「你自己能去嗎?不能我請假回去陪你。」
「不用啦。」桑小樺說,「你忙吧,我自己去。」
桑小白:「你別拖著啊?發燒不是拖能好的。」
「嗯嗯,我馬上去。這兒離醫院也不遠,很快就到。」桑小樺說,「我掛了啊,拜拜。」
他掛斷電話就倒在了床上,滾到溫度低的那邊蹭了蹭。
「去醫院!」
他從床頭櫃裡拿出口罩,又隨便撿了件厚外套,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六月份穿成這樣也是很有病。
一出門就看見正上樓的翟信。翟信瞅著他這一身裝備,頗有些調侃的意思:「這是要幹嘛去?」
「出去遛遛。」桑小樺的聲音悶悶的,整個人看起來也蔫兒沒彩的,翟信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發燒了麼?」
桑小樺沒來得及躲開,翟信的手掌貼附在他額頭上,感覺怪舒服的。
「正打算去醫阿嚏」桑小樺扭頭打了個大噴嚏,把全身的力氣都打沒了,腿有點兒軟。
「夏天的感冒比較麻煩。」翟信的手還停在被甩開的狀態,「我送你去醫院。」
「那多打擾啊。」
翟信沒和他多客套,直接掏出了車鑰匙:「走吧,用不用我扶著你?」
還要人扶那也太弱不禁風了。桑小樺搖了搖頭,小聲道:「謝謝啦,翟大哥。」
翟信回頭來握住他的手腕,桑小樺愣住了。翟信也有點兒尷尬,不過他沒有鬆手:「把你當成小穎了。」
桑小樺笑了笑:「當你妹妹真幸福啊。」
當被你關心的人真是令人羨慕啊。
翟信一路扶著他到了車上。上車以後桑小樺就癱進了座椅,他覺得就自己現在的這個狀態等不到掛號小命就得要嗚呼了。
「你的體質不行,平時要注意鍛煉。」
桑小樺應了一聲。
「系好安全帶。」翟信又提醒他。
「哦。」桑小樺的左手在椅子縫隙里摸索著,沒摸到安全帶的扣子摸到了一隻手:「」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鬼知道他為什麼摸安全帶會摸到換檔上。
翟信似是嘆息了一聲,俯身替他把安全帶扣上。這麼一來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得桑小樺覺得自己再過個五秒就能原地自燃。
可惜不到五秒翟信就坐了回去。
桑小樺現在沒有什麼失落的心情,他就覺得自己燙得要和太陽肩並肩了,鼻子裡住著黃土高原,嘴巴里住著撒哈拉沙漠。
給他牽根引線不用點火他都能上天。
「要睡一會兒麼?」翟信問,「睡一覺可能會舒服點。」
「睡不著。」桑小樺咳了幾聲,「沒事。」
「摘了口罩,你這樣捂著不熱麼?」
桑小樺的腦袋晃動了一個小弧度。「我怕傳染你。」
翟信沒再和他說話,專心致志地開車。他放了段柔柔的純音樂,聽起來怪治癒的,聽著身上的燒都好像輕飄飄了很多。
他偏頭用半眯不眯的眼睛打量起翟信來。
也許是他的錯覺,翟信現在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好想撲上去咬一口試試什麼味道。
他想著蜂蜜檸檬味的翟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