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布簾後,她在穿衣服,油燈讓她的身影完美地落在布簾上,也落在人們的眼眸里。
曼妙玲瓏的曲線,輕盈優雅的動作,吸引得男人直勾勾地盯著那裡,就連一些女人也紛紛側目。
如此尤物,簡直人神共愛。
鄭飛摟著貝琪的腰,滿腦子想的卻全是這位美人,不由得咽下口水,貝琪也不怪他也不阻止他,因為她很清楚以自己的魅力站在這尤物跟前,能做襯托她的綠葉就算不錯了。
麗娜·阿隆索,她的手指輕輕撥開布簾,在暖色燈光下,最先露出來的是她白皙的胳膊,然後整個人站了出來,站到了所有人的注目之中,鄭飛也終於領略到了她的傾城容顏。
說點什麼好呢?他杵在原地,和她對視著,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情緒,昏暗的油燈將幾縷光輝打在他的臉龐上,折射出隱藏在堅毅外表下的東西,用個不很準確的詞來說,柔情。
在大多數時間他是鐵血的,在少數時間他是個懂浪漫懂風情的壞男人,只有在極少極少的瞬間,他才會有那麼一絲髮自內心的柔情,比如那天和特蕾莎站在窗口抱住她的瞬間。
看著麗娜·阿隆索,他的手指微微顫了幾下。
這張絕美的面龐像極了他的一位故人,迷人的眼神、小巧的嫩唇以及那披肩的波浪長發,都是那麼的相似。
那位故人在遇難之前,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真正愛上的女人。
他們在巴黎的一場高端舞會上相識,那時他還沒退役正在休長假,而她是船舶公司總裁的千金,典型的法蘭西美女,舉手投足間的魅力令人難以抗拒,只是沖他那麼一笑,他便被俘獲了。
相識第一天,他們跳了支舞,碰了杯酒。
第二天,看了場電影,是那年很火的西西里的美麗傳說。
第三天,牽手在塞納河畔。
第四天,逛了香榭麗舍大街。
第五天,酒店,全壘打。
第六天,飛去馬爾地夫。
第七天,他接到調遣令趕回兵團。
兩個月後,他執行完任務決定退役,迫不及待地聯繫她,這才得知不久前她乘坐的遊輪遭遇暴風雨,巨浪毫不留情地將她捲入了大西洋的冰冷海水中。
他們的愛情故事很短,但在他的感覺中,卻是刻骨,沒有理由,只有永遠的傷痛。
此時,站在巴薩羅那這家小旅館裡,他合上了雙眼,在滿屋子曖昧氣息的縈繞中,靜靜平復紛亂的思緒。
都過去了,他想。
睜眼,短短的幾十秒,他像是在回憶中度過了好久好久。
麗娜正在對著玻璃整理長發,可能是跳舞跳得熱了,紅撲撲的臉頰上有幾滴汗珠,用手帕優雅拭去。
「看得過癮麼?」貝琪掐了掐鄭飛的肩膀,嘟嘴道。
鄭飛將目光移到不遠處的吧檯上,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道:「呵呵,你先進屋洗澡,我去拿點酒和點心。」
「別忘了幫我拿幾塊小酥餅~」她說,然後乖乖地進了房間。
看著那扇門合上後,鄭飛去吧檯要了兩杯紅酒,邁著平靜的步伐來到了麗娜面前。
阿隆索家的女僕正在和麗娜說話。
「小姐,是不是該回家了?今晚伯克家族會來拜訪。」
「不。」麗娜舉直雙臂做了做拉伸,不耐煩的樣子。
鄭飛聽見她們的對話,抬了抬眉毛,開始施展搭訕技巧。
「哈~這位美麗的小姐似乎有點不高興?」說著,他遞過去一杯酒。
被搭訕,理應習以為常的麗娜竟然微微怔了一下,隨即轉過頭來靜靜注視著他。
「黃皮膚,有意思。」她笑了笑,細長的手指長發間撫摸著,神態嫵媚。
「不打算給我個面子喝一杯嗎?」
「謝謝,不過我喝不慣這裡的酒。」她頓了頓,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好奇地眨了下眼睛問道:「你是東方人?」
她樂意和他說話,並不是折服於他,而是因為極少有人敢跟自己搭訕,孤立太久,況且鄭飛的談吐很有涵養。
「是的,我的家鄉盛產絲綢,我是一名航海家。」
「航海家,那你一定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