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站起身,將人皮紙拿在手中,
攤開去看人皮紙上浮現的那道漆黑的、只有面部輪廓的臉譜。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端詳著臉譜旁邊浮現的字跡,
微微皺眉。
這張臉譜與『三清』必定有極深的關係。
三清真面,
現實里都未曾出現過,
人皮紙想要將之呈現出來,自然也是根本沒有可能。
蘇午推測,這張殘缺臉譜或許是三清某一道外相的某一張臉譜,這些恐怖評級必定都在最頂層的厲詭,在無數人眼中,有不同的表現形式,
那就是它們的外相。
——哪怕是擁有一張外相臉譜,對蘇午而言亦是極大的助力。
可惜這張臉譜至今仍是殘缺的,無法戲仿。
腦海里轉動念頭的時候,人皮紙上的漆黑臉部輪廓,以及旁邊那一列字跡都倏忽消失了,下一刻,一個個厲詭文字從人皮紙上密密麻麻的浮現出來,
乃是一篇日記。
「太陽曆二零三零年,
具體日期時間不明,
在這一天,我甦醒了。
我不知自己來自於何處,但明白自己會是怎麼樣的結局。
一個青年男人將他的掌紋烙印在了我的身上,
於是我只能向他坦露關於自身所知的任何事情。
我離死不遠了。」
這篇蘇午完全可以看懂的、以厲詭文字書寫的日記浮現過後,墨跡倏忽瀰漫,攪亂了其上的所有字跡,
接下來,
又有一篇日記從人皮紙上浮現。
『太陽曆一七一二年,
自妻亡故以後,余立志追究厲詭化生之秘,欲以一生來完成這件事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余曾前往湘西毒瘴之地,
侍奉一位『草鬼婆』至終老,
她老人家傳我『腹蠱』,
乃以一種天生有七竅的蟲兒,連接自身『生』、『化』二竅,此後可以此蠱蟲容納厲詭,厲詭吞噬蠱蟲生機,蠱蟲太過羸弱,生機遠遠不足,
是以須由人日日奉養,以自身生竅——既『口竅』補充海量食物,
為蠱蟲提供生機,使之不會被厲詭磨滅,
蠱蟲消化生機,化出廢料,亦由自身『化竅』排出。
『草鬼婆』之法非是馭詭正法,
然此法已然與馭詭正法一般高明矣。
余曾見有『天王觀』道士捉詭,彼時某地有『萬目詭』侵襲一城,那道士以配受真籙之『錦雞將軍』制詭,以一套殊奇法門容納詭於己身。
『錦雞將軍』牽制萬目厲詭之法,
與草鬼婆的蠱蟲容納厲詭,頗有相似之處。
那位道人性情溫厚,見我對其懷中公雞牽制厲詭的法子頗感興趣,又覺得我這人膽子很大,『是個不怕死的』,便將一隻雄雞為何能牽制厲詭的箇中緣由告訴了我,
自稱自身所學的馭詭之法,
乃是天王觀真傳法門——『天王鎖詭錘』,此法非是拜入師門,受得真籙的弟子,卻是修習不得。
而『錦雞將軍』之所以能牽制厲詭,使之威能無法顯發,
蓋印天王觀早前批算出了萬目詭之命格,
萬目詭命宮之中,有『天蜈盤繞』,是以天王觀早早準備了與萬目詭命格相衝之日初生的雄雞,在道觀法壇之中,為此雄雞受籙,
加以飼喂,
終使之專有克制『萬目詭』之能!
似草鬼婆的蠱蟲容納厲詭之法,
其實遠遠無法容納『萬目詭』這般層次厲詭,
但尋常百姓活命無門,
草鬼婆反而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能夠依仗的強力人物。
嘆!
歷朝歷代,百姓實苦,
今朝百姓其苦尤甚矣!
韃子皇帝不以國人自居,視國人如大敵,緣何能叫這般人得了天下——而今想來,天數變化,神器更易,從來不講道理,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以桀亡!
湘西之地,
有『草鬼婆』這般老嫗馭詭,亦有『落洞女』嫁己身於所謂『神靈』——實是厲詭,
還有『趕屍匠』亦可馭詭,
不過,趕屍匠多為出生即遭遺棄,年幼時亦飽守冷眼之人,
他們身體多有殘缺,
個性孤僻,往往自聚成群,不與外人交流。
然人個性孤僻,亦非是指其人便是多惡毒陰險之輩,
余離開湘西,便與一隊趕屍匠結伴……』
人皮紙上新浮現出的這篇日記字跡密密麻麻,皆是漢字,並非先前呈現的厲詭文字。
蘇午猜測,
先前出現的那篇較簡短的日記,
其實是人皮紙本有的某個『意識』所書寫,
它遇到了一個青年男人,
緣何那青年男人把掌紋烙印在它身上,它就自我預言-自己離死不遠了?
他又想起,
人皮紙第一次出現文字時,
上面顯示出了兩個日期,
第一個日期是二零三四年,也就是它被青年男人掌握數年後,
第二個日期則是『一七一五年』,
兩個日期閃過以後,
人皮紙便說自己死了。
有個家在它身上寫了許多狗屁不通的東西。
這兩個日期,必定是有關聯的。
它在這兩個日期里,同時死亡了……
念頭折轉至此,
蘇午眼角猛地跳了跳!
什麼樣的情況才會導致某個事物在兩個不一樣的日期,同時死亡?
當下自己正在進行的模擬,
是在明朝末年,
而現實里的真實日期,卻是二零三零年!
這就是兩個同時進行的日期!
難道說,
那個在人皮紙上烙印下掌紋的人,其實是自己??
蘇午內心大為震動,
但此時時間緊迫,他也無法細究太多,收束念頭,趕緊把人皮紙浮現的第二篇日記看完,
這第二篇日記里的主人,即是那個妻子亡故的讀書人或是戲曲家、家,其在日記里,用了將近五分之三的篇幅,介紹在妻子死後,
316、解析詭文(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