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子,可還記得你昏迷前發生了什麼?」
「孩子剛醒,你問他這些作甚?」
「這洋道士看來還是有些本事哩……白龍觀里的道士、觀音岩上的和尚,白飯倒沒少吃老嫂子家的,讓做事的時候就不中用了。
還是這洋道士,念了幾句經,嘖――就把豬子叫醒了!」
「施主,你這麼說話就不對了吧?
就算你家信大秦教,你也不能這麼貶低俺們觀音岩啊――那洋道士念經以前,俺們幾個師兄弟還圍著那位小施主敲了好久的木魚哩……說不定正是俺們念的大悲咒起了效,那小施主才能醒過來!
是那洋道士碰巧遇上了――對了,人家白龍觀的道兄也是在周圍掛了好些符咒,覺察出來這地方不對,可能鬧詭,這功勞怎麼也得有我們觀音岩、白龍觀的道兄一份!」
「……」
眼見得床上人漸漸醒轉,周圍人的神色都放鬆了許多,一時議論紛紛。
圍在床畔的幾個老者還只是低聲言語著,不時看床上的蘇午幾眼。
但在幾個老人身後,那幾個和尚、道士卻因為跟在黑袍子『洋道士』身後的駝背中年人的三言兩語,當場爭執了起來,吵得不可開交。
正當場面亂作一團的時候,一直站在那拄拐老婦人身後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來。
他看了躺在床上的蘇午一眼,轉而向老婦人拱手躬身,神色有些不自在地道:「岳母……既然豬子已經甦醒,那我們便先告辭了。
家裡頭須有人照看著,本是離不開人的。
但您說豬子病得嚴重,我便和夫人一道來看他。他現下也醒了,看來是沒甚麼大礙……我們就先回家一趟,得空了再來看您和豬子。」
老婦人側身看著那中年男人,又看了看其身後一臉不耐之色的女子,指著床上躺著的蘇午,向那中年男人顫聲說道:「豬子、豬子可是你的孩子!」
中年男人聞言,神色更不自在,只能陪著笑以作掩飾。
老婦人盯著他看了幾個呼吸,便收回了目光,搖頭嘆息著,擺手道:「走吧,走吧……你既然連自己的娃娃都不願照顧,要把他丟給我一個老婆子――那打今天開始,這孩子就是我們老李家的了,和你們老趙家再沒有任何關係!」
那老婦人說完話,圍在床畔的幾個長辮子老者都把目光看向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看老婦人,再看看忽然沉默下去,盯著自己的幾個老者,他的神色變得難看起來,低沉道:「老岳母,我說您今天非得請我過來是為什麼――看來豬子生病是假,你想趁這機會,把豬子的姓兒給改了,把他劃拉到你們李家的家譜里來,才是真吧?!
您怎麼能這樣?
豬子他是我的兒子,就該跟著我姓――」
「呵!」老婦人一頓拐杖,整個人的氣勢都猛地一變,充滿了威嚴,她明明需要仰頭才能與中年男人對視,此下卻好似俯視著對方一樣,「你認豬子是你的崽子?」
「我當然是認的!」中年男人趕緊道。
老婦人接著問:「那你就把豬子接回自家去――哪有自家孩子自家不養著,丟到他姥姥家裡,叫他姥姥照看著的道理?」
「我那邊還有個小娃兒,現在到處都在鬧饑荒。
家裡實在沒甚麼餘糧了,便想著請您念著文娟的情分,能照看豬子一陣,豬子他是我的孩子,也是您的外孫啊,您家裡現在也沒甚麼人……」中年男人越說聲音越小。
周圍老者嚴肅的目光,叫他實在不好把下面的話說出口。
「娟兒是我的閨女,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最疼的孩兒到了我這,我自然該比她更疼這孩子。但是我的閨女死得不素淨啊,狐狸精進了家門,害死了我的娟兒啊!」老婦人又紅了眼圈,她一手頓著拐杖,一手捶著胸口,悲聲不已。
一直站在人群之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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