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灰霧裹挾著郵筒,在蘇午視野里消散去。
兩道平行向前的牆壁,將蘇午夾在中間,向前不斷延伸。
蘇午看著青磚牆上貼著的、層層疊疊的『尋人啟事』,他的目光在那些字跡間隙里搜尋著,終於確認這周圍牆壁上的『尋人啟事』中,已經沒有如『張雙國』一般讓他相熟的。
他邁步向前走去。
黑沉沉的蒼穹壓了下來。
一輪長有大片黑斑的圓月懸在蘇午前頭,巷道的中央。
當下天穹中雖然不見了那絞纏成團的發詭髮絲,但那種陰森沉鬱的感覺卻始終籠罩著天穹,未曾消去半分。
「喵――」
正在蘇午大步往前走的時候,黑暗中陡地傳來一聲貓叫。
那貓叫聲在這寂靜的環境裡顯得分外突兀!
貓叫聲響起的瞬間,一隻被毛凌亂、有一叢叢髮絲絞纏在其毛髮上、散發出恐怖陰鬱詭韻的黑貓就無聲無息落在了築土高牆上。
它邁動四蹄,飛快向前跑去,扯著滿身毛髮也跟從在它背後,隨它身形蜿蜒向前!
蘇午看著那隻黑貓,瞳孔微微跳動。
那隻黑貓,曾出現於『老郎藥鋪』中!
當時藤椅上的黑衫紙紮人撫弄著這隻黑貓背上的髮絲――將連在黑貓背上、絞纏成團的發詭髮絲都梳理順了!
這隻貓和發詭有著怎樣關聯?!
它和『鬼郎中』又是何關係?!
蘇午念頭閃轉間,身形驟動――他借著天上月投映在巷道周圍的陰影,一瞬步上高牆,朝著那小跑著的黑貓追去!
「喵嗚!」
黑貓感應到了他的追迫,倏忽回頭看他。
簇擁著貓頭的叢叢黑髮下,顯出了一張蒼白的、遍布皺紋的老婆婆臉兒。
那張老婆婆臉兒笑眯眯地看著蘇午,一咧嘴,就露出滿口搖搖晃晃地黃牙:「你的眼睛是真的亮啊……」
眼睛亮?
什麼意思?
蘇午思維轉動,身上動作也一點都未受影響,藉助陰影快速接近那隻黑貓――黑貓在說過話後,就轉回頭去,繼續在高牆上小跑。
它不曾加快速度,亦未放慢腳步。
可在蘇午連連提速的情況下,卻依舊與它保持著一樣距離。
甚至於,這距離在愈來愈拉大!
看著那隻黑貓小跑著奔入高牆盡頭,蘇午忽然明白了過來――那貓的速度雖未變化,可他與黑貓腳下的這堵牆,卻在不斷拉長――
這個念頭一瞬閃出,蘇午腳下的高牆就像是一根被鬆開的橡皮筋一般――驟然縮短!
小跑到高牆盡頭的黑貓,與蘇午之間的距離飛快拉近!
最終,蘇午與黑貓只有一步之差!
「喵嗚!」
黑貓一瞬彈跳而起,躍向前方的黑暗!
蘇午猛然撲出,抓向黑貓的尾巴――他跟著撲入黑暗中,那截即將被他抓住的貓尾巴,百無聊賴地掃了幾下,就在他視野里徹底消失!
他撲了個空!
落在一片黑水潭裡!
黑天將水潭映成漆黑色,冰涼的潭水浸沒過蘇午的腰部。
蘇午辨識著周圍的環境,手握『黑地藏』,涉水而行。
「嘟噠噠噠――」
「鏘鏘鏘!」
「咚!咚!」
忽然間,喇叭、嗩吶、鑼鼓聲一齊自四面八方響起,在蘇午耳畔亂作一團!
一道道花花綠綠的紙人吹著紙喇叭、敲著紙鑼鼓,從四面八方朝蘇午匯集而來,它們在蘇午十數丈外聚成了兩隊,兩隊紙人不斷交錯著,接近向蘇午――
蘇午端起『黑地藏』,八尺苗刀分化出無數白骨鐮刃,如同一道蟒蛇般橫掃過兩隊交錯接近而來的紙人――一道道紙人被黑地藏切成兩段,落至蘇午身後,在水中搖搖晃晃一陣,便積蓄吹著紙喇叭、敲著紙鑼鼓遠去了!
黑地藏斬斷了一個個紙人!
卻也只是將它們斬斷而已,對它們根本毫無影響!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兩隊紙人吹吹打打蹦蹦跳跳地遠離自身,蘇午眼角跳動著,忽然一把抓住落在隊伍末尾的一個紙人――
那紙人被他抓住脖頸,提出水面。
紙人桃紅的面孔上,畫著兩團漆黑的腮紅。
此時就嬉皮笑臉地看著他。
他皺了皺眉,還未有所動作,在他手上嬉皮笑臉的紙人就像是被水淹過的紙張一樣――水彩瀰漫,變作斑斕一團!
蘇午猛地把手中『紙人』摜進水面下,想要洗刷去那些『不乾淨』的水彩!
紙人在水下洗刷一遍,再被他提出來,就變成了一塊白紙。
他又將白紙丟入水中洗刷過。
白紙上浮現一列列字跡:「夢的解析――現實與夢境的邊界。
歡迎大家觀看『夢的解析』欄目!
『現實與夢境的邊界』是本欄目的第一期內容。
在這一期內容里,本報會著重與各位探討一下,『夢境』與『現實』的邊界究竟在何處。不知道大家在做夢的時候,是否有過類似的感覺――夢境裡的某些場景、某些人,我們在現實中好似從未遇見過,但在夢中,我們對那樣環境、那些人卻又是如此熟悉?
這是冥冥之中的因果牽連?
還是因為夢境對『現實的未來』進行了一個簡短預言。
亦或者是,我們熟悉夢境中的某些場景、某些人,只是因為『夢』本身讓我們熟悉,給了我們熟悉這些環境、這些人的能力?
探尋這種好似沒有來由的熟悉感,追究它的原因所在,其實就足以劃分出『夢境』與『現實』的邊界。
在這裡,我們首先提出一個說法――在我們陷入沉睡的時候,我們自身對外界是不設防的,或者說我們此時對外界的防
944、迷夢(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