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連綿不絕,擁擠在公路的兩邊。
遠方的樓群也被這近處一人高的玉米杆遮擋,變得模糊不清。
申豪看到前面的公路一側,默默立著一個路牌。
在墨綠色的玉米杆遮掩下,路牌變得不是很顯眼,
幾根玉米葉遮在背景色彩褪去不少的路牌上,讓它呈現出一種遠離城市繁華的荒涼感。
路牌上寫著:張河村。
從路牌標示出的道路往下走,
能一直到這個名叫『張河村』的小村莊。
「呼……」
申豪看了看後視鏡,
後面有幾輛車正爬過矮坡,通過後視鏡,他正好能看見第一輛車從矮坡下緩緩爬出的車頭。
當下的路段連監控都很少,
路面坑坑窪窪,看起來像是很長時間沒有修整過了。
他略微猶豫,感受著越來越充盈的膀胱帶給下腹部的緊繃感,終於還是把車停在路邊,抓起放在副駕駛上的包背在身上,
拔了鑰匙離開車子,
一溜煙兒鑽進了玉米林里。
往路邊的玉米林子裡深扎了一段距離,申豪才解開拉鏈,開始放水。
濃密的玉米杆揮舞著它們肥大而鋒利的枝葉,將申豪圍攏在中央,除了頭頂明晃晃的日頭外,申豪再不會覺得有人在四周窺視自己。
——玉米地最能遮擋人的視線。
前幾年,
治安不是很好的時候,
鄉下的玉米地是暴力犯罪頻發的區域,
有人專門躲在玉米林子裡,窺探著那些一個人在地里做農活的婦人、老者,伺機搶劫財物,乃至殺人拋屍。
申豪記得,
那個時候,一到玉米長出來的季節,鄉下的青壯年們往往會自發組成巡邏隊,
整日整夜的圍著河堤兩邊的大片玉米地巡察,
倒也確實震懾住了不少不法分子。
現在這樣的事情少了……
鄉下的青壯年們大多都跑到了城裡去,留在村子裡的年輕人很少,不到過年的時候,往往一個村子裡都沒幾個年輕人,都是老年人守在自家的房子裡。
申豪方便過後,提好褲子,
卻未按原路折返,
而是又選了個方向,
往玉米林子深處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他的身體不時碰觸到玉米杆張牙舞爪的葉片,灰白色的t恤衫上,也就留下了一道道墨綠的痕跡。
嘩嘩嘩……
在此間行走,
響動總是難免會有的。
走了一陣,
申豪就停下來,
悄悄拉開背上小包的拉鏈,把牛角短匕握在了手中。
他先前幾次看車後視鏡,
總能發現同一輛車匯在車流中,
自己連續幾次調轉了方向,那輛車都始終吊在自己的車後,雖然那輛車未有進一步的動作,但申豪還是擔憂,那輛車就是在故意跟蹤自己。
是以,
他當下鑽進這片玉米地里,
除了解手之外,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看看那輛一直吊在自己車後的汽車,是不是在故意跟蹤自己?若是的話,自己當下鑽進玉米地里,對方不可能不追上來。
若不是,
正好也避過對方,
免得自己再因此疑神疑鬼。
申豪收斂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玉米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