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室山,八百里伏牛山脈之主峰,坐落於豫地西南區域。
晨曦披灑在景室山頂,將那山峰映照得金黃金黃,險峻山勢便隱隱與天相接,好似要與蒼穹混成一體。
伏牛山下的村落里,第一縷炊煙從村莊中升起的時候,一匹雄健得好似神話傳說中才有的青騾馬拉著馬車,在數道人影的簇擁下,走過村外深林,沿著崎嶇小道,往伏牛山脈中去。
邵守善坐在車沿上,驅策著拉車的『青兒』,他看看前頭身影幾乎遮擋住漸升起的日頭的大騾馬,又轉眼看向伴著馬車而行的眾人,蘇午領著眾人走在最前頭。邵道師感慨地道:「這樣大的騾馬,幾乎如一頭小象一般,我門下那些弟子見著了,一定會圍著看個不停……希望不要驚嚇到了它。」
蘇午聞言笑了笑,道:「它頗通人性,只要不是故意作弄它,也不會惹怒它,嚇到它甚麼。
是不是,大青?」
「咴咴!」大青騾搖頭晃腦地應了一聲,引來眾人一陣笑聲。
馬車裡,素珏道人與北帝派諸弟子,連同灶班兩女安坐其中。
伴著騾馬車行走的眾人,則是蘇午、洪仁坤-陶祖、鍾遂、李黑虎幾人,紙娘娘會的柳飛煙與孫豆兒留下了聯絡符咒以後,便先一步與眾人別過,剩下的人們商量一番,索性也都跟著來到了這『伏牛山脈』――北帝派大抵會在伏牛山中立下道統,灶班眾人或許也會在此間設下一座灶莊,等候大青騾真正修成『魔身種道大法』以後,便會帶著灶班眾人,在此間尋找風水險峻之地,渡過生死劫關。
鍾遂需要代替蘇午,傳授北帝派眾人道法修行,卻也不能獨自脫身。
而黑虎還要與蘇午同回魯地老家一趟,自然也要跟著眾人一塊至此,待到蘇午在此間見過小河姑娘之後,便與蘇午聯袂回到魯地去。
「如今與先前終究是不一樣了。
雖然破開了死劫輪迴,但今下已然是時移世易。
康熙年號至六十一年而終,殘餘滿清宗室之中,有人頂替皇四子之名,被舉為皇帝,今時的滿清仍舊是那個滿清,卻也再不是從前的滿清……
我們在輪迴之中,至少呆了三五載歲月,如今行在世間,貧道倒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知我那幾個弟子,看到我們迴轉山門,又會是甚麼心情?」走在熟悉的山道上,邵道師面有笑意,放鬆地與眾人言語著。
「他們心情多半複雜得很。
畢竟咱們走了數年時間,渺無音訊,他們或許當咱們無聲無息地羽化在某處了……今下連新的天王觀主應當都出來了。
師兄弟幾個,說不定已經分了家。」馬車裡,傳出素珏道人淡淡的言語聲。
聽得素珏道人所言,邵道師面上笑意倏忽消去,神色也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對於自己門下諸弟子的秉性,他其實亦頗清楚。….
他幾年時間未有露面,直好似死了一般,師門眾兄弟分家卻是幾個弟子能做出來的事情。
「也不知道小河如今情況如何……」邵守善想到自己門下那幾個弟子,又想到跟著素珏留在天王觀的小河姑娘,他有些心虛地看了蘇午一眼。
蘇午神色倒是平靜:「先到山上去看看再說罷。」
鶯鶯心性純善,若是應對同門師兄們分家奪產的事情,只怕應對不來,說不定會被趕出道觀山門,但是小河姑娘的性情,蘇午卻並不了解,隱隱覺得小河似有些大智若愚的樣子,不知道她在這般分家奪產的風波之中,會有怎樣應對?
「我那幾個弟子,雖然好貪小利,但是大是大非之上卻不是糊塗人。
他們應也做不出甚麼過分的事情來……
還是趕緊上山看看去!」邵道師越想內心越是緊張,連連催促起大青騾,提升速度,沿漫漫山道往景室山上而去。
騾馬車轉過幾道山彎,經過了一道聳立於平曠山路上的石牌坊。
1255、伏牛山脈天王觀(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