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殊?」
李士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一臉詫異:
「這位老兄隱藏的夠深的,我和他認識這麼久了,竟然沒有絲毫髮現。」
這位老兄是上海文化界、政界的活躍人物,當初李士君和丁默村是辦報紙雜誌的,也算文化界人士,他還採訪過此君,二人由此相識。
別說李士君詫異,其他幾人同樣一臉不可思議,蓋因這位袁先生的出生經歷和身份背景太過傳奇了。
對,就是傳奇。
他本名袁學易,生於1911年,湖北人。
從小聰明好學,但家境貧寒,根本沒有錢供養他讀書,但他卻憑小小年紀說服老師,得以免費入學,然後更是奇蹟般地兩次去日本留學。
他學的是新聞專業,乾的也是職業記者,對情報工作極具天賦,因此活躍於上海文化界政界,身兼紅黨、中統、軍統、日偽、青幫等五重身份,且在各個組織中如魚得水。
當然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抗日。
抗戰爆發後,戴春風去上海見杜月生,杜將此人介紹給了他。
戴老闆自然聽說過此人,清楚他和紅黨藕斷絲連,但大敵當前,國紅都合作了,如此人物,他豈能放過。
於是在上海區區長周志龍的陪同下,親自登門拜訪,邀請其加入特務處。
在袁答應後,授予其少將軍銜,擔任上海區國際情報組少將組長,負責領導指揮一個抗日秘密小組,暗中制裁日偽和漢奸。
他在多重身份的掩護下,為軍統獲取了大量重要情報。
幾個月前,戴春風還在香江召開會議特別獎勵其功績,在軍統暗殺李士君的同時,同樣對袁殊下達了制裁李士君的命令。
卻不想王天林出賣自己女兒的男朋友王魯翹不成後,旋即又出賣了他。
「我也是才想起來。」王天林嘆氣道:
「王魯翹被抓到法租界巡捕房後,我才想到之前上海區前任區長周志龍、劉方雄和王方南因為暗殺果黨元老唐紹義被租界巡捕房拘捕,後來竟然全身而退。
我稍作打聽才得知,正是此人利用自己在青幫的關係向工部局疏通,才讓這幾人得以釋放,所以可以肯定此人早就為軍統效力了。」
「吆西。」井田眼睛直發亮,盯著王天林看了幾眼,沉吟道:
「看來此人是一個隱藏極深的抗日分子,他不但是領事館清水先生的座上賓,還和影佐先生相熟,可惡,這廝大偽似真,竟然欺騙了我們這麼久。」
他越說越氣,鐵青著臉喝道:「丁桑、李桑馬上派人將他抓捕。」
「井田少佐勿憂。」李士君笑著擺擺手,說:
「何須大張旗鼓,我一個電話就可以辦到。」
他和袁殊本就相熟,對方又多次出入76號,與其大動干戈地去搜捕,還不如以工作的由頭約見,將他誆來。
果然,李士君一個電話打出,袁殊不知是計,剛進入76號,就被逮捕。
憑此功績,王天林徹底入住76號,被丁默村和李士君任命為特工總部高級顧問,正式亮出他的漢奸招牌。
漢奸招牌一豎,立刻有一批蠢蠢欲動的動搖分子如蒼蠅逐臭,紛至沓來。
除了陳明楚、林之江外,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副總指揮兼第一縱隊司令何天風主動落水。
原天津站的行動人員,王天林的保鏢馬河圖、岳清江、丁寶齡也被他拉進了76號。
惠爾登舞廳是一座典型的歐式建築,長串的彩燈勾勒出古樸典雅的造型。
大門口的霓虹燈招牌上,幾個誇張的法文字閃閃發亮,熱烈的音樂聲從旋轉玻璃門裡隱隱傳來。
舞廳內部,人聲鼎沸。
音樂聲混雜著肆無忌憚的說笑聲和酒杯的碰撞聲,似乎每個置身於此的人,都感受不到戰亂帶來的陰霾。
區書記鄭修元帶著區會計張衡小心警惕地進入舞廳。
今天剛經歷過大搜捕,在新的住處找到前,他們根本不敢返回被搜查的住處,於是準備找個舞廳湊合一夜。
但輾轉了好幾個舞廳,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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