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審訊室瀰漫著壓抑的氣息。
一盞搖曳的孤燈,投下慘白的光,勉強照亮著這個充滿絕望的空間。
角落裡,各種刑具陰森地陳列著,鐵鏈相互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皮鞭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烙鐵散發著炙熱後的餘威。
審訊室里的皮鞭和慘叫持續了一個小時,對日本女間諜的審訊還在繼續著。
審訊員厲聲呵斥:「說不說?進了這裡你知道自己的下場.」
在鍍膜玻璃牆的另一邊,張義不由蹙起眉頭。
原行動處下設的警稽科、司法科劃出去後,成立了警務處、司法處。
司法處下設審訊科,負責犯人的審訊。
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些人的本事一點長進都沒有,輕重緩急、先後順訊都不對,哪有這麼審訊人的。
他望著斜靠在審訊椅上的女間諜,她的臉上布滿了淤青和血污,一隻眼睛腫脹得幾乎無法睜開,嘴角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頭髮凌亂地貼在額頭上,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早就不復幾個小時前的風情萬種。
此刻她目光低垂,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仿佛自己跟周圍的一切都隔絕了。
張義幾乎有點佩服她了,熬了幾個小時,一個字都不吐。
當然,這也激起了他的鬥志,越是硬骨頭,越要啃下去。
他走進審訊室,對審訊員擺擺手:「出去,我來。」
審訊員尷尬一笑,連忙把座位讓給他,悻悻出去了。
張義看著她,問道:「抽菸嗎?」
劉雅琴不置可否,沉默了一會,戴著手銬的手慢慢舉起,伸出手做了一個夾煙的動作。
張義示意猴子給她點上煙,一陣吞雲吐霧之後,她長長地出了口氣,隨後又恢復了剛才的狀態。
「一根夠嗎?要不要再抽一根?」
「謝謝。」她望了望張義,禮貌地拒絕了。
張義笑了,能開口說話就好。
他坐在椅子上,像拉家常一樣聊了起來:
「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不簡單。怎麼說呢,你應該不是普通的女間諜。知道為什麼嗎?」
劉雅琴望著他,眼神微微不屑,沒有回答。
張義也沒有自問自答,而是岔開話題說:
「但是我確實沒想到你會運用王倫、呂良這幾個廢物,他們可是主動投降,什麼都招了。」
劉雅琴依舊沉默著。
張義笑了笑:「沉默、轉移注意力這招確實挺管用,但有時候反而會露餡。你很聰明,但有時候過頭了,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承認嗎?」
「有時候吧。」劉雅琴瞪著眼睛,咬牙切齒說。
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暴露的,她推測肯定是王倫這幾個軟骨頭將她出賣了。
不過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她不敢也不想去承認的念頭—那就是特高課有軍統的鼴鼠。
不然如此機密的行動,軍統是如何提前收到信息的?
再想到她到達酒店之前莫名其妙出現的巡警,這個念頭就更加強烈。
「想什麼呢?」
張義見她陷入沉思,話鋒一轉:「要不我們做筆交易?你告訴我想知道的,我也滿足你的好奇心。說吧,那隻兔子是誰?」
劉雅琴停頓了一下,極其認真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呵。」
張義笑著拍了拍巴掌,很快就有便衣抱著監聽設備走了進來,隨著按鍵打開,一段她和山本健太的對話播放出來。
「那隻兔子還好嗎?」
「那可是我們最後的一張王牌.」
聽過錄音,劉雅琴似乎有些觸動,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張義依然用輕鬆的語氣說:「想起點什麼沒?即便你不說,這個人落網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不過增加點排查難度。」
劉雅琴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努力咬住乾澀的嘴唇,一言不發。
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艱難地挪動身體換了個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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