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診所除瞭望遠鏡、照相機,並沒有搜到其他間諜工具,但我們對附近的居民戶籍做了初步篩查,懷疑他的監視對象應該是黎忍濤少將。」
特務處行動科,張義正給副科長王新亨匯報工作。
「黎忍濤?」王新亨挑了挑眉,訝然道:
「這可是一個冉冉升起的年輕將領。」
「科長認識此人?」
「32歲的少將想不認識都難他29歲就已經是陸軍少將了。」王新亨感嘆一聲,娓娓道來。
黎忍濤是雲南人,家境富裕,從小聰明好學,16歲考上了華清大學。
在校期間刻苦學習,但看到國家日益衰落,軍閥混戰,感嘆百無一用是書生,於是果斷棄筆從戎,學習軍事。
他先是公費進入和西點軍校齊名的美國弗吉尼亞大學,畢業後又輾轉去了德國,在德國陸軍參謀大學選學了當時特別冷門的化學兵專業。
當時距離第一次世界大戰過去並不久,在同盟國和協約國的作戰中,毒氣戰已經出現,且威力巨大,雖然後來簽訂的「日內瓦公約」中禁止使用化學武器,然而效果有限。
戰爭就是摧毀和掠奪,誰會把一紙條文放在眼裡。
正是有感於毒氣戰的可怕,黎忍濤認為中國必須了解化學武器,而且日本一直在秘密研製毒氣彈等化學武器,所以中國也應該有。
學成歸國之後,黎忍濤在金陵軍政部任職中校參謀,而他一貫養成的勤奮和靈活,迅速引起了軍政部長何敬之的注意,後者主動請黎忍濤吃飯拉攏他。
然而兩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尤其是何某人對日本人卑躬屈膝的態度,更是讓黎忍濤不齒。
31年,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爆發,日軍開始侵略中國,得知消息的黎忍濤立刻向何某人上書,請求組建化學兵、特種兵兵種,積極應對日軍威脅。
然而等來的卻是何某人的一通訓斥,認為他太年輕了,根本不能從整體上正確看待中日關係。
這年頭,一般提的問題不會解決,但提問題的人,一定會被解決。
何某人對黎忍濤的一再請求不厭其煩,迅速讓他靠邊站。
但作為一個強硬派,黎忍濤顯然不會這麼屈從,他立刻聯繫了幾個和他一起留學德國的同學,又找到一些在軍政部任職的正派同事,通過明爭暗鬥,終於在33底才讓何某人不得不同意組建陸軍化學兵部隊。
但一個師的建制最後生生變成了一個團,而且對外不能稱化學部隊。
何某人給出的原因是不能刺激中日關係,於是對外宣稱陸軍大學學兵大隊,由黎忍濤任大隊長兼教官。
不管上級怎麼看,黎忍濤卻是認真負責,完全是按照備戰來訓練的,所有學員除了進行補兵訓練外,還要學習化學兵器、化學藥劑、化學戰術等。
在他的嚴格管理下,訓練效果明顯,在京杭道進行的一次大規模軍演中,戰鬥一開始,數百化學兵戴上防毒面目,潛伏對方陣地,釋放了瓦斯彈和煙霧彈,沒有準備的對手混亂一片,瞬間戰敗。
擔任評判的德國上、將對黎忍濤的指揮才能和軍事素養大加讚賞,外國人都說好了,能不好嗎?常某人、何某人十分欣喜,黎忍濤因此晉升少將。
但也就這樣了,誰讓你不是黃埔畢業的,不是嫡系呢,果黨不重視,但日本人卻已經悄然盯上了他。
「這麼看來日本間諜是想通過對他的監視,掌握他的出行習慣,然後策反他?」張義明知故問。
「美人計?」王新亨笑了笑,道:
「你是不了解這個人,這個人有些另類,除了在部隊訓練士兵外,不賭博,不去煙花場所,空餘時間就在家陪老婆孩子」
『確實有些另類。』
張義心說,這年頭果黨的官員除了個別,別說是好官了,有些甚至連好人都算不上。
這些人總是拿效忠黨國做幌子,玩弄權術,中飽私囊,其實他根本不愛他的黨國,甚至連國都不愛,他在乎的只有利益還有他自己。
「科長您的意思是說他不可能被策反?」
「那也未必。」王新亨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