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遠遠在綴在羅哥的身後。
他在迅速思考,羅哥會是誰的人?
紅黨特工?
日特漢奸?
還是真的只是湊巧,確實是鬧肚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不起眼的光芒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
程千帆心中咯噔一聲。
他面不改色,繼續跟蹤羅哥,又走了十幾米,遠遠的瞥到羅哥進了一個露天茅廁。
從兜里掏出懷表,程千帆看了看時間,嘴巴里嘟囔了句什麼,轉身回去了。
不管羅哥是做什麼去,他不能跟!
……
「咦。」在距離此處數十米遠的一個樓房的二樓,一名三角眼的青年男子放下望遠鏡,吐出嘴裡叼著的牙籤,咦了一聲,又拿起望遠鏡,看到程武方走回混沌攤那裡的監視點。
「怎麼了?」同伴問道。
「你來盯著,我去報告隊長。」三角眼將望遠鏡遞給同伴,說道。
看著三角眼男子離開的背影,同伴朝著地上吐了口口水,「冊那娘,又想偷懶。」
下了樓,向左走,沿著長了青苔的青石板路走大約八十步,再右轉,有一座三層小樓。
這是賣魚橋碼頭的管理處。
何其忱在二樓休息室,正摟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娘們兒高樂。
「何老闆。」三角眼男子推門進來,就看到姐兒正嘴對嘴給何隊長餵水吃,他見慣不怪,滴溜溜的眼睛瞅向女子的腰臀。
「去吧,我的人找我有事。」何其忱拍了拍女子的屁股,女子不依的用手絹打了他兩下,才扭著腰肢離開了。
待女子離開後,三角眼男子關上門。
「我說了那小子沒什麼的,你非要再試一試,盯出什麼來了?」何其忱沒好氣說。
「那個程武方就跟了羅六不到一百步,看到羅六進了茅房,他就回去了。」三角眼男子說。
「你看看,我早說了不是,那小子呆呆的,就是個木頭人,那就是余平安派來做樣子的。」何其忱打了個哈欠。
哈欠打的眼淚都出來了,揉了揉眼睛,摳了摳眼屎,「這次找的是劉一手還是孫斷腿。」
劉一手和孫斷腿都是在這附近遊方算命的。
「劉一手。」
「個蠢貨。」何其忱罵了句。
三角眼諂媚的笑了笑,他知道隊長不是罵他,是罵羅六。
這羅六嗜賭如命,而且極為迷信。
三角眼安排劉一手偶遇羅六,算出他今天上午八點準時在葫蘆巷子對著東方拜三拜,指定逢賭必贏。
羅六對此深信不疑,肯定會想法設法甩開程武方,去準時拜一拜的。
……
這邊,羅六從茅房翻牆出去,看到程千帆沒有跟過來,直接撒開腳丫子,拼命的奔跑。
衝出小巷子,有些暈頭。
這裡他沒來過,路不是特別熟。
看到一個黃包車過來了,一把拉住,坐上車,遞過去五元法幣,「花石榴弄,五分鐘能到,都是你的了。」
人力車夫一把搶過鈔票,拉起黃包車,拼了命的瘋一般的跑著。
沒用五分鐘,羅六看著表,只用了三分鐘,就到了。
下了黃包車,他拼了命的衝進巷子。
花石榴弄三號。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
羅六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突然,裡屋的門打開了,一對男女拉拉扯扯、打罵著到了院子裡。
「你這個臭娘們,鬆開手,不鬆手我打死你了啊。」一個男人咬牙切齒,手裡拿著一個木匣子,衝著女人吼道。
「你打吧,打死我算了,家裡什麼都沒了,你還去賭,孩子都兩天沒吃飽飯了。」女人頭髮亂糟糟的,死死地抓住男人的大腿,聲嘶力竭的哭喊。
「你鬆手,不要擋著我發財,孫半仙給我算了一卦,我這次指定翻本。」男人揪著女人的頭髮,發狠撕扯。
這個時候,隔壁的院子裡,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