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這刀破開黑暗,如同盤古初開破開了混沌,我的心中突然因為柳開的出現,竟然產生一絲希望,我和他毫無交集,他的死活與我何干,我為什麼替他慶幸。
下一刻,大地再次顫抖了一下,海嘯一般的力量從戰圈撲向遠山,遠山都被整個從中間劈開了!
我感到老黑身上猛然一顫,是的,面對這種力量,沒人還能夠站得住,站的穩,我幾乎想要擦亮眼睛看一眼這麼狂放的一刀,看一看釋放出這刀氣的主人。
好久,久到不知道有多久,濃煙慢慢散去,兩條身軀從濃煙中露了出來,一個高一個矮,一個半跪在地上,一個立刀站在那裡。
老黑幾乎要跑過去歡呼了,這一仗打的簡直太不可思議,他已經張開了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我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在濃煙漸漸散去的戰圈,一個古怪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竟然是李老倌!
他竟然還沒有死,不止沒有死,面對這麼強大的攻擊,他竟然比在戰鬥之前還要健康,還要活的好。
因為此刻看起來,他總算還像一個人了,活生生人。
李老倌站在那裡,乾屍已經不見了,只有李老;一;本;讀,小說 yb+du倌一個人,只有那個曾經我們以為被乾屍合體的李老倌。
我看不見他的臉上是什麼表情,只是覺得他全身都在顫抖,是在笑,還是在哭。
終於,老黑忍不住先一步跑向戰圈,他好奇,他再也摁不住內心的波動勢必要去看一眼李老倌,是什麼樣的怪物在這麼強烈的攻勢下還能活下來。
我也好奇,我跟著老黑奔跑,跨過地上依舊在燃燒的一簇簇火焰,跨過戰鬥之後的狼藉,只想看一眼那三個不一樣的人。
瀋北沒有動,我從他旁邊穿過,柳開也沒有動,繞過他的時候,我幾乎要撞到他了,沒有人阻攔我和老黑,我們離李老倌越來越近,心臟也跳的越來越快,幾乎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我說不明白為什麼要靠近他,但是有種感覺,逼著我要看一眼,哪怕是一眼,就足夠了。
老黑突然止住了腳步,他已經看的很清,我也看清楚了,但是我不想停下來,我甚至想去攙扶一把,但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李老倌完全沒有了那種妖孽般的氣息,藍布小褂,黑段褲子,佝僂的腰,滄桑的臉,這樣一個孱弱的老人,任何人看他一眼恐怕都想要上前攙扶,這只是一個風年殘燭的老人,與妖術無關,與死亡無關,與鬼怪無關,只是一個老人。
「你……是人還是鬼?」老黑忍不住問道,也問出了我的心中的疑惑。
李老倌本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微笑,就像我們第一次坐在一起談家長里短,他對我慈祥的笑,就像我們第一次坐在一起吃著艾里餅,他笑著告訴我說,這種餅叫艾里米斯,我的嘴裡突然湧出艾葉澀澀散發著一點香甜的味道。
心,突然一痛,竟然在一刻之間,我對李老倌的恨統統都消失了,只剩下對老人的憐憫。
「我們……在幾百年之前,就已經不是人了,對……不起。」李老倌如同破風箱般的嗓子,喃喃說道。
我怔住了,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一個人無盡的作惡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一個人突然從惡變成了善,變成了懺悔,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是麼。
你殺掉一個惡人不會有任何負罪感,可是你若是殺掉一個無辜的善人,你這一生就休想再安寧了。
我又往後退了一步,直到撞在老黑身上。
「幾百年了,終於……可以放手了。」李老倌滄桑的臉上竟然流下了淚水,聲音中沒有懊悔,似乎是解脫了一樣,如釋重負。
我和老黑都沒有動,一個年邁的老人總是愛回憶,總是愛嘮叨,當他們嘮叨的時候,我們能做的,只能是禮貌性的傾聽,李老倌也是一個老人,比任何時候都老。
「對不起死去的這麼多無辜的人,這麼多年了,我這雙手,已染滿了鮮血。」李老倌伸出雙手,那雙手稚嫩的如同嬰兒的皮膚,只是嬰兒代表新生,而他那雙手,卻意味的死亡,生命的結束。
「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