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壽衣貼在皮膚上,透體冰涼,一股強烈的寒氣侵入體內,原本饑渴的身體像是被水滋潤了一樣,無比的舒適,頭腦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不但不覺寒冷反而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
耳邊突然響起了老黑的聲音,我猜的果然沒錯,他還是會漂回來的,只是我無法去水中把他撈出來罷了。
他嗷嗷驚呼:「太刺激了!那二狗我在這裡。」
我睜開眼睛,扭頭向河道里看去,老黑正迎著浪從黑暗中衝出來,沒有暗涌,他整個人如同滑板一樣漂浮在水面上,他也看到了我,突然從水面上直立了起來,就那麼突兀的站在水中,水並不深,僅僅到他的大腿根。
老黑咧著嘴笑哈哈的向我跑來,我心裡一緊,剛想喊他,誰知道他噗通一聲陷入水中,又被一陣陣水流沖走了。
這個蠢貨,靠岸的位置水深的很,他還真以為整個河道都是那麼淺呢,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睛,去感受金色壽衣帶來的奇妙感覺。
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去描述,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璞玉,被溫潤在這個世界最美妙的地方。
閉著眼睛耳目清明,我極力感覺著衣服帶來的舒爽,四周似乎不斷有氣體沖入體內,起初平緩如清風,它輕撫著我身上每一處毛孔,所有的毛孔都被撩撥起來,像是饑渴的孩童,一個個張開小口呼吸著這些莫名的氣體,慢慢的氣體開始狂暴起來,如同龍捲風一樣往身體裡鑽去,這些毛孔更是不斷擴張,奮力的吸收著這些莫名的氣,這種感覺美到無法開口描繪。
過了很久,老黑再次漂了回來,他已經沒有剛剛的興奮了,站在河道中,衝著我喊:「二哥,想個辦法把我弄上去,我快撐死了。」
我無奈的睜開眼睛,剎那間驚呆了,起初看這個空間如同眼鏡上蒙了一層霧水,現在再看,清晰無比,仿佛連黑暗都阻擋不了我的視野。
我站了起來,老黑一臉的驚訝:「你穿個死人玩意兒幹什麼,嚇死人了。」
我沖他搖了搖手:「你往上遊走兩步,順著岸邊游過來,能不能別再鬧么蛾子事了?」
老黑豎起了中指,顯然是討厭我這種說教的口吻,他一邊試探著腳下的路,一邊向上遊走去,沒走幾步,他突然側倒進水中,馬上就被水流沖了下來,他在水中掙扎著,我忙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好不容易總算是把他揪了上來。
他被冷水激的抖抖索索,上來就抱住了我,然後嗷的一聲跳開:「這東西凍死人了,你穿它幹嘛!」
我笑了笑,懶得去跟他解釋:「水裡好玩嗎?為什麼要跳進去?」
老黑得意的抖抖眉:「既然是鬼打牆,咱們出不去,那麼應該怎麼都能流回來,怎麼樣?我厲害吧。」
我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你這太冒失了,萬一流不回來你就死定了。」
老黑挑著眉看我:「看你穿個壽衣還真跟個道士一樣,挺合身的。」
「別跟我打岔,你再擅作主張,咱倆分道揚鑣算了!」我厲聲說道。
老黑被我嚇住了,忙討好我:「知道了,不敢了,你看你,又生氣,我這不是沒事。」
我依舊板著臉,不給老黑點厲害,他真是要作死:「等你出事就晚了,最後一次,再這麼莽撞,必須分道揚鑣!」
老黑笑嘻嘻的:「保證不敢了,聽領導您的,別生氣了吧。」
我沖他搖了搖手,眼神落到了地上的半塊石碑上,腦中靈光一現,一個奇怪的想法冒了出來。
「奈何!」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既然往前走不出去,那就調頭往反方向走,更何況那句話:奈何橋畔斷前塵,這不更是告訴我們要往回走吧,前塵往事統統了斷一切重頭開始!
我內心篤定,踢了一腳老黑扔在地上的挎包:「走吧,老實兒的跟著我!」
老黑耷拉著腦袋,拎起地上的挎包和打神鞭,嘟嘟囔囔的跟著我。
腳下依舊是石子路,心情卻與之前大不相同。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反正就是覺得前面就是希望,就像你從一百把鑰匙中選中了正確的那把可以打開鎖的,自信心滿滿的。
老黑低著頭在後面跟著,一直在嘟囔:「二哥,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