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已經亂成了一團,倒是郭幸哥沒有什麼感覺,就好像颱風的風眼,是最平靜的地方,風暴都在四周轉著。
顯然,給予郭幸哥庇護的正是葉華,要不是他的安排,或許郭幸哥已經遇害了。
「哥,又是你救了我!」
少年郎用腦袋蹭了蹭葉華的肩頭,就像是死裡逃生的小獸,尋找父母的安慰似的,葉華拍了拍他的肩頭,斥責道:「你現在是個大人了,喝過酒,上過戰場,又見過血,不准哭了!」
郭幸哥用力憋住,忍了足足五秒鐘,卻還是破功了,他哭得更慘了,含混道:「哥,下不為例,行不?」
葉華還能說什麼,等著小東西哭夠了,才讓他乖乖站好。
「你怕什麼?」葉華開口問道。
郭幸哥的渾身一顫,似乎又想起了幾天前的場景,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好多人,全都穿著黑衣,他們不要命似的攻擊我,跟我一起回來的士兵,全都死了……」郭幸哥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他和回京的士兵行走在山路中間,天色陰暗,似乎要下雨,他們去尋找休息的地方。
結果就從一座破廟裡殺出一大群黑衣人,他且戰且退,跑到了樹林邊,想要鑽進樹林避難,卻從樹林衝出更多的刺客。
天空雷鳴電閃,地面上殺戮瘋狂。
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去,他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空氣中都是刺鼻的腥味,郭幸哥發現,刺客全都兇猛無比,士兵倒下去之後,他們就砍下人頭,地面上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或許他也會如此吧!
郭幸哥抽出了自己的佩刀,他跟著陳石學了功夫,跟著熊貓摔跤打架,又去了三個月的戰場……只不過,真正到了生死一搏的時候,他又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少年郎。
郭幸哥目睹了一個又一個士兵死去……他呼吸急促,腦袋裡容不下太多的念頭,或許下一秒就會死,但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天人交戰之後,郭幸哥沖了上去……他沒有死,葉忠葉孝分別帶著人馬趕到了,他們從外面包抄,弩箭齊發,刺客成片倒地。
葉勇和葉武兩個人身披重甲,騎著汗血寶馬,從中間突破,一路衝到核心,葉勇探手,把郭幸哥拉上馬背,葉武在旁邊保護,一口氣沖了出去,乾淨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刺客的強悍不用懷疑,但是在大周的土地上,想要秘密調動幾百副鎧甲,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們沒有鎧甲護身,在重騎面前,不堪一擊。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拼死一搏,沒有半點猶豫……整個戰鬥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差不多五百名刺客悉數死在了樹林和破廟之間。
血水匯集,流到了不遠處的一條小河,將河水變成了淡淡的暗紅,戰鬥的慘烈,絕不弱於戰場。
「他們想要我的命!」
郭幸哥對葉華委屈道:「哥,我沒有害過一個人,沒有做過一件錯事,難道就因為我的身份,他們就要置我於死地嗎?我好恨!」
少年郎怒了,俊俏的五官猙獰起來,額頭的青筋繃起老高……葉華緩緩站起,用手指撫了撫郭幸哥的額頭,讓他平靜下來。
「幸哥,我一直希望你有個安寧的童年,我想你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喜歡的事情……我儘量保護你,替你遮擋各種風雨,可有些時候,保護太多了,也未必是好事情,人總歸要經歷風雨洗禮的。」
葉華不緊不慢說著,郭幸哥用心聽著,他遲疑道:「哥,我是不是太弱了?」
葉華笑道:「作為火槍的發明者,你可是製造出最強大的殺器,怎麼會弱呢?」
郭幸哥不好意思道:「能做出火槍,還不是哥哥的教導有方……對了,我這次回京,把火槍都留在了軍前,假如我有火槍在手,或許也不會這麼慘了!」郭幸哥眼珠轉了轉,突然道:「哥,我覺得應該發明一種更有用的火槍,要靈便,要有足夠的威力,對了,關鍵是反應迅速,能連續射擊……」
郭幸哥一連提了好幾樣指標,小傢伙漸漸把注意力放在了造槍上面,不斷有新鮮的念頭迸出,他恨不得立刻回到冠軍坊,去找啞翁他們,好好設計一款新式火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