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嗤「一聲,利刃入體的聲音輕響,德容卻沒有感受到想像中的痛楚。(
怎麼回事?德容來不及仔細思考,他奮力用手中的大劍格開了面前獸人的戰錘,然後把大劍送入了對方的胸膛。
解決了面前的敵人,德容馬上回過頭來——不出所料,羅賓就站在他的身後,身體微微傾斜著,同樣的制式雙手大劍穿透了另一名獸人的脖頸。
「哈哈,羅賓,你又救了我一次!」德容開心地拍了拍戰友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的身手卻怎麼下滑嘛!怎麼,你這個園丁平時還兼職做護衛嗎?」
在手剛一按上羅賓的肩膀時,德容才感到一絲不對勁——太軟了,羅賓的身子上,仿佛全無支撐的力道一般,被自己輕輕一拍,就是向下一垮。
德容的心中湧起了不祥的預感,他連忙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一把將羅賓正在緩緩倒下的身體抱住,同時還大聲喊著:「羅賓,你……」
羅賓身體向後仰倒在德容的身上,德容的話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飛禽一般戛然而止,只能出「嗬嗬」的意義不明的嘶吼。
在羅賓的胸膛上,一柄戰斧造成了巨大的創傷;獸人的力量是如此巨大,那柄戰斧的半個斧頭都砸進了羅賓的胸膛。
制式的板甲沒有能夠抵禦這一次攻擊,創口邊的鐵甲塌陷著,中間是被鋒利斧刃切割開的裂口;鮮血從裂口處不斷湧出,很快****了羅賓紅色的激流堡戰袍。
「咳……」羅賓的嘴角冒出了帶著氣泡的血沫,他的左手抬了抬,想要抓住德容的臂膀,卻終究沒有成功。
「羅賓,你不要說話……」德容的淚水止不住地涌了出來,儘管心裡明白自己是在戰場上,儘管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拿起武器,阻止那些獸人們繼續侵犯自己的王都,可是德容怎麼能拋下羅賓不管?短短的幾分鐘裡,他已經救了自己兩次了——而且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德容並不是養尊處優的老爺兵,他的實戰經驗很豐富,不然也坐不上宮廷侍衛隊長的位子。從羅賓此時的傷勢來看,德容知道那獸人的戰斧已經深深地傷害到了羅賓的肺部,羅賓嘴角不斷流出的鮮血中滿是氣泡就可以印證這一點。
阿拉希高地上極少出現法師,連牧師也很少。前不久,激流堡僅有的一支牧師隊伍,也被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奧召集到了洛丹倫王城,因此激流堡的城頭並沒有牧師的存在,至於醫生……就算是最好的醫生,也難以治活現在的羅賓了。
「嗬嗬……」羅賓的喉頭處傳來一陣響動,這小小的動作對現在的他來說也過於激烈,更多的血液從他的嘴角和胸口處的傷口流出。
「你……記住,你的命……是我的,可別被那些獸人拿去了……」羅賓勉強說出了自己想對德容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知道……我知道……」德容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的戰友一步步走向死亡,血污的激流堡戰袍上又增添了新的色彩,在明亮的月光下紅得耀眼,宛若死亡玫瑰在肆意綻放。
「我看到……苔絲了……她的頭上,是光……」羅賓嘟囔著些德容聽不懂的話語。
德容知道,這是羅賓死前的迴光返照,因為失血過多,他現在已經產生幻覺了。只是這幻覺在此時竟是如此美妙,對於瀕死的羅賓來說,能夠看到他一生的摯愛苔絲的幻影,也算是一種告慰。
「替我們……報仇,殺光這群……狗雜碎!」羅賓原本無力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猛地抓住了德容抱著他的臂膀,力氣大得讓德容皺起了眉頭。
看到羅賓死死地盯著自己,德容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堅定地點了點頭——報仇,為羅賓,為苔絲,為所有死在獸人手中的阿拉希高地的平民和士兵報仇,只要自己還活著,只要阿拉希高地上還有一個能拿起武器的男人活著,斯托姆加德王國和獸人和巨魔之間的血海深仇,就不死不休。
得到了德容的答覆,羅賓似乎滿足了,他手上的力氣一下子衰弱了許多,終於還是無力地垂到了地上;他的雙眼逐漸失去了神采,溫熱的血液依然從傷口和嘴角不斷流出,然而德容卻感受到了一陣戰慄的寒冷——羅賓死了。
「瘋狗」羅賓死了——在當年那場剿滅山賊的戰鬥中,還是新丁的羅賓突然爆出了兇悍的鬥志,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