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他打了有多少下,嘴裡有鹹鹹的鮮血流出來,我卻已經連擦拭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岩,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夠彌補我受到的傷害了嗎?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你要記得,你欠我的,永遠都還不清!」
也許終於是打的累了吧,又或者是打一個不會還手的人沒有什麼意思,所以對方停了下來。
但是他留在我耳邊的那些話,卻已經成為了一個魔咒。
等到我終於能夠爬起來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
如果不是身上的傷提醒我,我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敲開了自己家的門。
母親看到我這個樣子,嚇了一跳。
緊張的詢問著我:「岩子,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樣子了呢?」
在母親說完了之後,就要朝著外面衝去打算要替我報仇的樣子。
我拉住了母親的手,對著她搖了搖頭,我怎麼能夠告訴母親,這一切都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呢?
和我的哥哥相比,我所承受的這一切,根本就都不算什麼的。
等到我睡了一晚上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夢塵坐在一邊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我都回到我們住的地方了。
「你總算是清醒了啊?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感覺到了我醒來的氣息,夢塵直接轉過了身子,看向了我,很是認真的問道。
我沉默,因為這些事情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個還沒有想清楚的過程。
我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的。
夢塵見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催促,只是自己走到門外去了。
我聽到了他和我母親的對話,說是我已經沒事了。
隨後,我就聽到了母親的話:「岩子啊,你父親都不在了,你自己可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夠有事啊,你要是出事的話,讓我可怎麼過啊!」
母親的聲音中,帶著哭過的沙啞,讓我聽著都覺得難受。
「媽,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是的,我不會有事,也不能夠讓自己有事,因為我的性命不僅僅是自己的,也是我哥哥的。
我沒有忘記張婆婆所說的,我們是共命的人,只要我死了,那麼我的哥哥,那個躲在暗處是我的影子的人,也會死掉的。
這是我對母親的承諾,也是我對自己的承諾。
突然,我有了一種衝動,我想要到父親的墳地去,我想要去祭拜我的叔叔,只有我知道,在父親的墳地下面,埋葬的人是父親的同胞兄弟,說不定連一個名字都沒有的人。
哎,此時,我都不知道自己除了嘆氣還能夠說什麼話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可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千萬要保重自己,如果,如果說詛咒真的到了你的身上,放心吧,有媽媽在呢,絕對不會讓你們有事的!」母親環抱著我,喃喃自語的說道。
我知道,母親肯定是知道很多的事情的,可是她卻又不告訴我。
「媽,什麼詛咒,你還不能夠說出來嗎?」對著母親十分嚴肅的問道。
其實,我是多麼的想要告訴母親,我知道你的痛苦,我知道我還有一個哥哥,我知道那個哥哥不知道為了什麼樣的原因,只能夠躲在暗處,一輩子。
我就想要讓我的哥哥活在太陽下面,真真正正的活著,而不是是某個人的影子,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詛咒?岩子,你在說什麼呢?媽媽怎麼聽不懂呢?你身上還有傷,要好好的休息,我去給你熬粥去!」聽到我突然的問題,母親似乎是被嚇到的樣子,視線飄忽不定的看向了別處,對著我這樣說完之後,就要朝著門外走去了。
「媽,如果我說,我已經知道了我哥哥的存在,你是不是會告訴我一些事情呢?」最後,我還是說了出來。
母親的腳步,停住了。
「岩子,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什麼哥哥,你是獨生子,我就只生了你一個孩子,你哪裡來的什麼哥哥,媽媽知道你生病了,情緒不穩定,你好好休息就好了,不要胡思亂想做夢了!」母親轉身衝到了我的面前,語氣嚴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