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扣響茶室的木門。大筆趣 m.dabiqu.com
「進來。」
裡面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聞言,李伯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其中裊裊升起的茶香泌人心肺,若是好茶之輩,怕早已如痴如醉。
正前方。
蘇若淵衣著一襲墨衫,背對著窗口處,身體微躬,右手持著一根狼毫,正在寫字檯上的宣紙上潑墨練字。
李伯全程不敢開口打擾,一直安靜地站在原地。
待到許久過後。
蘇若淵將狼毫放置在硯台上,滿意地看了看那副宣紙,「不錯」
「怎麼樣姓江的那小子。」
隨後,蘇若淵看似隨意地問道。
「小少爺實乃人中龍鳳,談吐舉止皆挑不出毛病。若能在我老蘇家培養一段時日,日後必成大器。」
李伯趕緊開口道。
「我不是想問這個」
蘇若淵沉聲道,「我是問你,他有沒有給你一種鬼物的感覺」
此言一出。
李伯身體陡然一僵,乾澀地開口道,「並並無」
「那便還好。」
蘇若淵轉過身,繼續肆意潑墨,已然不再關注對方。
在其身後。
李伯躬得愈發卑微了些
庭院中。
遠處的花圃里栽種了八種絕品花種,分別為梅花、牡丹、菊花、蘭花
美艷芬芳,清可蕩滌,濃可致遠,乃是一處不多見的良景絕色。
江曉立於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燦爛的花朵。
遠處。
那些前來給蘇家老爺子道賀的人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彼此談論著各種趣事。
沒有敵意的目光、沒有好奇的眼神、沒有倨傲的言語
所有人都將自己無視掉了。
仿佛一座孤島。
偶爾有人進入廂房中,許久後出來時面帶喜色,想來是與自己那親爺爺聊得很是開懷。
江曉只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自始至終也沒有過多餘的動作。
「星宿為何今日未來」
「上次被冥府那幾頭鬼物重創之後,她道心產生了裂縫,這會兒恐怕正在抓緊時間修煉,想要等下次三清宮的行動吧。」
「不過幾頭孽畜罷了,若不是天機珠」
「哎今日可是老爺子的八十大壽,談論那些做何」
「說起來,蘇澤呢難不成連他父親的壽宴也不曾回來」
「嘖嘖,那位怕是有十幾年沒回過蘇家了吧」
「」
眾人一番高談闊論,偶爾幾聲傳到江曉耳中,以曾經北冥鬼的身份聽來倒頗為有趣。
這勉強也算是無聊之中唯一的慰藉。
時間逐漸流逝。
院落中的人緩緩離開,彼此都與蘇家老爺子見了一面,聊了幾句,也算是勉強維持住這一層薄薄的關係。
不多時。
院中就只剩下了七、八人。
此刻,也臨近了黃昏時節。
殘陽如血,投射出被拉長的影子。
看著黑影,江曉不由目光深沉。
算算時間。
自己大概已經在原地站了六個小時有餘。
仍然是沒人來過。
江曉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黑髮下的眼眸泛起了些許漣漪。
身體倒是沒有疲勞的感覺,只是心中難免升起說不出的難受感。
院落嘈雜,內心卻荒涼。
莫名之間,自己像是回到了前世的學生時代。
因為童年時期的遭遇,自己在外人眼中自然是一個異類。
每每課間時候,便和眼下的場景如出一轍。
「只是你們想不到的是」
倏然間,江曉頗有些嘲弄地呢喃道,「我向來不是一個害怕孤獨的人,甚至於享受這份孤獨。」
一座樓閣中。
「小清,你到底還要讓他站多久啊」
銀髮老嫗心疼不已地看著那道孤零零的背影。
旁邊,蘇大人雙手負後,青銅面具下的眼眸毫無波瀾。
「奶奶,不要急,他可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後方的蘇清忽然咬了口蘋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