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蘭道,「明個初一咱們就去,下午就跟著咱們一起來了。 .」
她極心疼她老子,老娘沒了,一個老鰥夫不願意和兒子一起住,圖個自在,住在新蓋的三間大瓦房裡,雖然條件比以前好好很多,可是依然過得可憐極了。
老娘活著的時候,雖然做不了重活,也幹不了家務,可是因為她督促著,一天三頓飯一頓少不了,衣服每天要催促著換掉,洗掉。
現在老娘不在了,老頭子一下子沒了精神,什麼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過一天算一天,上頓湊合,下頓對付,一天三頓飯是沒有一頓有準頭的,原本就瘦不拉幾的老頭子,現在變得更加瘦了,駝著背,彎著腰,身上的二兩骨頭掛著髒兮兮的衣服,不曉得的還以為是流落乞討人員呢。
李和對李隆道,「明早拖拉機上多放點稻草,軟和點,再加上兩床被子。」
反正是哥倆的活,不如先主動攬過來好,省的老娘再吩咐。
「我來弄。」李隆應了好。
第二天一早,哥倆帶著孩子們在莊裡各家溜達玩一圈之後,就開著拖拉機往河灣的舅舅那邊去了。
中午,在哥哥王玉國那邊隨意吃了一點,王玉蘭就開始給她老子收拾衣服,只是收拾來收拾去,就沒有找到幾件像樣的衣服,她前些日子回來幫著買的新衣服,原封未動,包裝銘牌都還在,只是已經老鼠啃了七七八八,照樣沒法穿。
「咋給你買的,你還不穿,全讓老鼠給糟踐了。」王玉蘭撥拉撥拉衣櫃裡面老鼠啃下來的木屑和霉灰、蠹蟲,大概力氣過大,抽屜的底板掉下來了,對李和哥倆道,「搬出去,扔了吧。」
這個柜子的外表看著嶄新,可是裡面受潮發霉,已經是明顯不能再用了,要是以往,她是決計捨不得扔的,修修補補就是,可是現在她不願意再委屈了她老子。
「還能放放東西呢,扔幹嘛。」老爺子見不得閨女這麼敗家。
「你看看,都這樣了,還有哪樣能用的。」王玉蘭朝著哥倆揮揮手,示意趕緊搬走。
難得見老娘這麼大方爽利一次,哥倆當然是毫無二話
「這怎麼蓋的哦。」王玉蘭摸摸床上的被子,潮的,她沖李和哥倆招招手,哥倆明白意思,扔唄。
王喜和王軍堂兄弟幾個過來,她沒客氣,使喚他們把里里外外都扔的都給扔了。
私下裡,她把外甥喜子拉到了一邊,遞給了他一疊錢,「天晴後給你全部換新的,這天天邋裡邋遢的怎麼過。」
「姑,我有錢。」喜子沒接。
「有錢你怎麼一直沒有想起來給你爺換?」王玉蘭從來不是有脾氣的人,甚至有點懦弱,但是,現在她把自己的哥哥嫂子都恨得牙痒痒,她和她的兒子、閨女,每年少說都要給老人幾萬塊錢的,這些年算下來,大幾十萬啊!
這些錢老人分出來,落了他們的腰包,卻對老人沒有一點的關照,良心都丟乾淨了!
連帶著外甥,她都不準備給好臉色了,何況,這外甥,她待的一點也不差啊,這些年從她再到兒子之所以幫襯他,只是因為他心地好,希望把他拉起來,能多照顧點老人,現在看來,簡直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啊!
喜子訕笑道,「姑,你別生氣,平常我都交代菊子的,她就比較粗心。」
「多大個事,叫叫嘰嘰的。」姥爺怪王玉蘭話難聽。
王玉蘭不再吭聲,安排倆兒子和閨女先帶著老子先去自己家,自己卻要留下。
李兆坤坐在車幫子上問,「咋得了?」
王玉蘭道,「你們先回去。」
「那咱一起走路吧。」李兆坤從拖拉機下來,拍拍屁股,「差點凍掉屁股。」
拖拉機轟隆隆的走遠,王玉蘭的眼淚水刷拉拉的下來了,向李兆坤一五一十的說了她老子的委屈。
李兆坤抽著煙,煙霧順著風,從嘴裡斜著出來,冷哼道,「也就你拿你那倆哥當寶,早幾十年前我就瞅出來了,不是個玩意。」
王玉蘭咬著牙道,「現在就得去找他們,得說清楚,老頭子再這麼糟蹋下去,活不過明年。」
「明年?」李兆坤癟癟嘴,「今年都夠嗆哦,那身子走路
1106、老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