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街道,廉歌往前走著,年輕乞丐在旁側,緊跟著,不時低下頭,望望手裡捏著的那袋包子。
西斜的落日漸沉入地平線,只剩下些晚霞映在西面,
道路上,車輛亮起了燈,一盞盞燈匯聚著,往前緩緩流動著,
近處的路燈揮灑在地上,映出一道道行人的影子,遠處一棟棟高樓間,萬家燈火從一戶戶人間映出,燈下,似乎一家家人,正吃著飯。
身側,話語聲交織著,混雜著,聽著,看著,廉歌往前走著。
……
轉過個路口,走近條巷子,眼前,驟然暗下來許多,
這是處城中村,腳下是坑窪的水泥路,路面下混凝土中混著的石頭裸露了出,混雜著泥灰。
路兩側,是些低矮破舊的房子,或是往上蓋著幾層,卻漆黑著,破碎的藍色窗玻璃上還纏著些蛛網的樓房,
或是院子連著道路,院子旁搭著些棚子的平房。
或是窗上遮著些肥料口袋,或是院子裡還積著些生活垃圾,
沿著巷子旁的幾家店鋪,緊閉著起灰的店門,破爛招牌上撕裂下的塑料,隨著陣陣風晃動著,
似乎巷子外城市中的光透不進這巷子裡,巷子裡只有僅有的家老舊便利店,和幾戶人家門上窗上,往外透著些光。
踩著這坑窪的路,廉歌往前走著,年輕乞丐打量著四周,不時低下頭又望望手裡捏著的包子,緊跟著。
……
「……汪,汪汪……」
再停下腳步,是這城中村里,一處院子前,
院子被圍牆圍繞著,院門正對著巷子裡的道路,是扇大鐵門,
鐵門上漆著紅漆,紅漆已經褪色,鏽跡從紅漆下延伸出,覆蓋著鐵門上,
帶著鏽跡著的鐵皮已經掉落許多。
一隻似乎就拴在鐵門後,鐵門上的狗,正不斷叫著,帶動著鐵門,不斷晃動著,發出著些聲音,
「……叫尼瑪啊叫,整天叫叫叫,叫尼瑪個不停……這尼瑪這兒連個人都沒有,你?叫鬼,叫給鬼聽啊。」
似乎從院後屋子裡走出一個男人,朝著那門後的狗惡狠狠著罵了聲,
「……汪……」
狗似乎意識到在罵它,再發出些聲音後,停下了叫聲。
「……要我說,就該把這狗東西哪來剁了吃肉……煮個狼狗肉火鍋……」
又一道聲音從院子裡響起,
「……那過兩天就給它殺了,瑪德,屁用沒有……」
話音漸遠,似乎那兩人說著話,又再走進了屋子。
……
聽著院門後的聲音,再轉過視線,看了眼年輕乞丐,
「走吧。」
轉回目光,廉歌挪動了腳步,朝著院子裡走去。
身前,那漆著紅漆的鐵門緊隨著,向著兩側緩緩打開,廉歌踏入了院子裡,
身後,年輕乞丐聞聲,慌忙著,緊跟著,走進了院子。
……
院子裡,那就拴在鐵門後的條狼狗注意到廉歌和那年輕乞丐,緊接著便竄起身,作勢要叫,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那條被拴在門上,頸上毛已經被磨掉,鏈子緊緊勒在脖子上的狼狗。
緊隨著,那條狼狗停下了竄過來的動作,縮著,發出些聲音,重新趴了回去。
轉回目光,廉歌挪開了腳步,繼續往著院子裡走著,
那狼狗,只是趴在地上,望著,
年輕乞丐看著那條狼狗,先是縮了縮,緊隨著,也緊跟了上來。
……
院子裡,左側是幾間低矮的,蓋著石棉瓦的偏房,正對著,是幾間蓋著黑瓦的瓦房,
瓦房正中間的屋子,正朝著院子裡敞開著門,
透過門,屋子裡亮著燈,燈下餐桌旁,幾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和個中年女人,正吃著桌上一袋袋,袋子裡裝著的菜,桌旁,一個個手裡,還擺著,拿著一罐罐啤酒,一個個酒杯,
「……來來來,喝……」
臉上笑著,幾個男人和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