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星期後。天氣陰暗昏沉,但沒有飄雪。在這片天空下是
「朝鮮鐵原漣鐵公路」的一側,《我來自未來》近期正拍攝一段關鍵文戲:伍千里所在部隊得到上級命令,要求對美軍進行阻擊。
經過入朝作戰,尤其是漢城戰役之後,該軍已經傷亡較重,原計劃撤下來休整,現情況緊急,不得不立刻重新進入戰鬥狀態。
一般來說,軍一級的電報由兵團抄送,而從總司令部直接發至集團軍的電報則表明的當前事態的緊急性:「敵人追擊性進攻很快,你們在文岩里、朔寧、鐵原地區,應取堅守積極防禦陣地,無志司兵團命令不得放棄!」從軍一層級到師一層級,命令更為簡扼:「不惜一切代價堅守陣地,無上級命令不得撤退。」師長蔡長遠讀懂了
「不惜一切代價」六個字,隨後化整為零,要求建立兩百多個陣地,死死的扼守敵人的必經之路。
命令下達到伍千里所在七連時,有判斷力的老兵都知道,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這是事實,但沒有人講出來,大伙兒反而洋溢著樂觀情緒,並努力營造這種氣氛,像見最後一面那樣的和每一個人打招呼,深深記住各自的模樣。
連長談子為話只說一半:「同志們,我們七連是比較幸運的一個連,走到現在基本沒有減員」剩下的不必再多說,大伙兒已經比別人多活了很久。
蔡長遠師長的命令依據是:美軍進攻中有一個特點,每到達一片區域,必會將附近的敵人清除乾淨才會繼續推進,決不會將側後翼暴露給敵人。
化整為零,就是針對美軍的進攻習慣,也是無奈之舉。顯然是用時間換空間,或者更直白一點,用殘軍的人命換大部隊的撤退空間。
七連是美軍必經之路上的釘子,在他們拼命拖垮美軍的進攻節奏同時,也會被反覆拉網搜查,直到每一個人都埋骨於此為止。
而且他們要儘可能的分得更開,以占據更廣闊的面積,拖延更久的時間。
因此在他們可見的範圍內,很可能只有自己一個人。考慮到正是要掩護大部隊撤退,如果今後戰友們不能再反攻回來的話,自己甚至亡魂都不能回國,徹底留在這。
唯一的念想,是等南朝鮮、美國人打掃戰場,有一點基本的人道主義精神,把大伙兒埋一塊兒了,也算是屍骨歸隊。
七連要執行的,就是這樣的任務。沒有冠什麼敢死隊,尖刀部隊的名號,他們只是普通的七連。
連長談子為在做戰前動員,他知道,這極可能是最後的談話。談子為和每一個人敬禮,終於輪到了伍千里。
「你有一次說你是未來的?後來說是炮彈震昏了你的腦子,說了胡話。」他不等伍千里做辯解,沉聲道:「我不信怪力亂神,但是到這個時候了,我情願信你一次,就當離別前的話——伍千里,我們肯定是要死了,但如果你真是未來的人,你肯定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勝利吧?」
「不要緊張,」談子為拍伍千里的肩膀,
「你知道是哪一天嗎?」
「1953年7月27日。」
「要打那麼久啊?還有兩年呢。」
「但我們最終勝利了。」談子為深深看了伍千里一眼:「勝利了就好。」——
「cut!」郭凡喊了一聲。隨後他沒有說話,而是等了快半分鐘,直到方沂自己緩過來了,主動舉手:「我看看剛才的鏡頭。」郭凡這時候才開始做評價:「挺好。」這是很關鍵的文戲,算是電影比較煽情的段落。
必須方沂親自把關。戲怎麼樣先不說,演員拍的比較動情,因此出戲入戲很耗費體力,說實在的,有時候一下分不清楚,得給時間緩一陣。
飾演談子為的段億宏外號
「戲瘋子」,屬於體驗派。因為時間相對充裕,他對於該角色的揣摩比方沂還要刻苦。
電影拍攝進入狀態後,段億宏整天以
「談子為」自居,故意人戲不分。體驗派是表演的一種方式,和表現派、方法派有區別,它不追求用某種技巧詮釋角色,而追求
「我就是角色」。實際上這個派別現在並不怎麼主流,只是由於其具有誇張色彩,在華娛裡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