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可以作為外交的手段嗎?
實際上,電影當然可以作為外交手段,而且甚至是常用的手段——《建國大業》上映之後,寶島蔣家後人特地找來片源觀看,讚嘆大陸對蔣二刻畫的基本符實,沒有陷入到臉譜化的境地。
網友嘲諷說蔣二有陳昆的長相笑都笑醒了。
更早一點,86年拍《血戰台兒莊》的時候,給了國黨軍人一個正面的形象。
當時寶島不允許大陸任何電影上映,因此,為了搞到片源,看看電影是不是又在黑國黨,蔣二派了特工去港地收羅,最終閱片後龍顏大悅——適逢陸台兩岸破冰,於是《血戰台兒莊》成為一個標誌性文化界解封事件。
蘇聯電影《德爾蘇·烏扎拉》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背景是蘇攻美守,為了同蘇勛宗媾和,這部電影必定獲得當年的奧斯卡。
同樣的,當美蘇重新鬧毛,劃開道各走各路的時候,不僅僅蘇聯電影不得在西方世界上映,甚至蘇聯人搞的奧運會也被抵制了,高雅的芭蕾舞因為發源自俄國,也被宣傳機構所唾棄。
當兩方在一定時間內達成共識,用文化界來探風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以是桌球,也可以是電影。方沂的臉就是兩方的共同價值觀,只要接受了現代文明的教育,沒有人會違心說他長得不對。
當他回到頒獎禮現場的時候,已經沒有讓他再補妝的機會,而且前排的座位也基本坐滿,方沂只得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匆忙的找到自己位置。
因為之前和處長,以及所謂的東洋首相溜達了一圈,此時注意到他的演員們紛紛站起身對他打招呼。
最後一個人是劉天仙,她伸出一隻手,讓方沂還沒反應過來時候,「啪」的拍上去,然後把他拉下來安在椅子上。
「方沂,你搞什麼呀,這麼久。」
「我恐怕不能說。」
「神神叨叨的,他們都在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背景——讓外交官刮目相看,我還真沒了解過,你說說,你有個什麼背景。」
「我就是正常人啊,只是恰好遇見了這個時代,輪到我發光了;換到以前,比如說宋朝的時候,說不定我倆都慘了,要以色侍人,你是鄉村野婦,我是鄉村野夫。」
「嘁~」
劉天仙和他一起看著台上偶像團體的表演節目,不過劉天仙是認真的看,她以前簽過索尼唱片,在東洋出道做過歌手,但是成績慘澹。
而方沂正在想今晚可能的贏家。
中國軍團來的人多,但片子質量不高,真要是抱個蛋回去,所有來東洋的都會被譏諷。獎項的評選名義上是由評委自行決定,其中評委主席的權重尤其大,類似於聯合國五大流氓的一票否決權。
確實發生過所有人都滿意,評委會主席不滿意,於是一直投否,直到大家選擇評委會主席也喜歡的電影為止。
但他們也要考慮到影展各類片子的受歡迎程度,換句話說,不能搞純粹陽春白雪的東西。《愛有來生》是影展最受歡迎的片子,接著是《保加利亞的天空》,剩餘的《台北飄雪》、《激情》、《少年托洛茨基》、《八次極限》氣勢比頭兩部差一些。
方沂瞥到了第一排的處長和首相。他們當然不可能現在動身。
《愛有來生》必定能得到一個大獎,極可能是影帝。
《保加利亞的天空》拍的也不錯,且有一巨大的加成,就是電影拍攝完畢沒多久,男主出車禍死了。
不論是中西方,評獎的時候都講究個死者為大,要是把方沂的影帝黃了,給弄個「最佳電影」之類的金麒麟獎,那他還是很遺憾的。
他接下來繼續搞文藝片的可能性不大,這次不拿,得好多年再去拿。
演員刷獎最好的機會就是在做新人或者童星的時候,繼而是三四十歲有一定閱歷的時候,中間的年紀很尷尬——往下,可能會被層出不窮的童星吊打還要微笑祝福,往上,一堆陪跑多年的老前輩等著拿,你這點委屈才哪到哪兒啊。
兩者的價值評判體系是不一致的。
方沂密切注視著前排的倆大佬。他們什麼時候動身去頒獎,代表自己的影帝什麼時候落入袋中。
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