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嗎?」
陳師姐手裡的病人已經處理完了,這時候支著手臂撐著下巴,對著電腦上張天陽剛剛新開的醫囑發呆。
「真的是那個什麼尼非……尼……那個真菌的問題嗎?」
她努力了幾次,然後放棄了治療。
實在是因為那個真菌太罕見了,她竟然一時想不起來名字。
想了想,陳詩詩有些沮喪。
師弟能夠找到這麼偏門的真菌,可自己連名字都記不全!
何師兄已經脫下了白大褂,換上了便服,這時候扭頭一笑。
「試試看,那麼多主任都沒提出異意,說不定真有用。」
「唔……」
陳師姐扭頭看看醫生辦公室的門,想去看看8床那個女孩,但是又害怕看到她的樣子。
想了想,還是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玉帝老爺,王母娘娘,那什麼太上老君,文曲星君,還有財神爺……
保佑師弟大發神威,一舉消滅病菌,治好患者!
阿門!」
一通亂七八糟中西結合的祈禱完畢之後,陳詩詩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攤在桌子上。
「唉,真羨慕師弟,竟然能發現大佬們都沒注意到的盲點……」
……
而被羨慕的張天陽,其實壓力很大。
其實他作為管床的小醫生,本來應該沒有這麼大的壓力的。
疑難雜症又如何?哪怕是個危重病人,馬上要死要死那種,其實他的壓力也不會很大。
畢竟,病情是上級醫生判斷的,治療方案是上級醫生制定的,萬一有什麼危機情況也是上級醫生指揮。
而他,作為管床醫生,只要當好這個工具人,熟悉病情和檢查結果,然後實時匯報就行了。
可偏偏,新的懷疑致病菌是他提出來的,新的治療方案也是他提出來的。
這個本該由上級醫生承擔的重任,現在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
萬一猜錯了,別說追責會不會追到他頭上,他首先就不能放過自己。
所以,8床女孩享受到了之前59床老爺子的待遇。
一天下來,張天陽至少去看她3次,一群五年制的小夥伴也會跟著去看上十幾次。
等到周四做完手術清創之後,就變成了一天5次,基本上得著空張天陽就去那邊轉悠。
8床女孩依舊不能說話,女人在旁邊照料,這幾天心情五味陳雜。
一方面對張天陽升起了希望,帶上了沉寂了許久的期盼。
一方面,白大褂過一會來一個,過一會來一個,女人感到重視的同時,又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女兒的病情實在過重……
再加上,即使用了抗真菌藥物,想要起效也需要等待,女人又急又怕……
對於這點,張天陽也沒辦法有效的安慰。
只能更加盡心盡力的注意8床女孩的各項生命體徵,以及各種檢查結果。
然後剩下的,就是等。
等藥物起效或者無效。
等檢驗科回報培養結果或者培養不出來。
能證明真偽的,只有時間。
當然,張天陽的病人並不只有8床女孩一個。
周四下午,朱教授又給他分了一個腹水進來的病人。
但這個病人病因和診斷明確,暫時只給了護肝、放腹水、利尿、補充白蛋白的處理。
張天陽處理的駕輕就熟,安排的明明白白。
82床的大爺依舊每天隨機發熱,但很明顯的,每天發熱的最高溫度都在往下降。
從最開始的39攝氏度慢慢降到了37.5攝氏度,即使把強力抗生素降了級,也沒有反彈。
腹水的情況也在好轉,從剛開始每天都要放3.4千毫升腹水,到隔兩天才放幾百毫升,腹脹的情況明顯有了好轉。
張天陽跟何師兄商量過82床的情況,決定等他每日最高體溫降到37攝氏度的時候就放他回家。
周六,例行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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