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逛著總感覺看不夠。
一轉眼夜色籠罩下來,還又下起了小雨。但大都市的氣氛卻更加濃厚,並不是什麼節慶詩會,汴京城裡卻也到處亮起了各式各樣的燈籠。
在東京讀書人云集的文峰樓下仰著頭看,建築很有特色,再過些年這地方應該會被某理學大師題字改名為狀元樓。
考慮到來都來了,於是張子文帶在著四九進去瞻仰一下。
在全是讀書人的茶舍中找地方坐下,四九看看周圍便覺有些尷尬,「衙內,別人的籠里有鳥,咱們的沒有。他們都以輕視的目光看著咱們。」
「玩鳥的最高境界是無鳥勝有鳥。你可以自己想像出一隻完美的鳥,甚至是想像你自己變成鳥在籠里,那時你就是智商最高的鳥,自此後天下無鳥,你看其他鳥都覺得一文不值了。」
張子文不是灌水,真是培養他的想像力。其實智力也是一種能力,但凡能力就可以通過訓練提高。
四九最聽話了,閉著眼開始腦補,少頃驚喜的道:「真的耶,其他鳥不會說話但我會說,我這輩子就聰明了這一回,其他鳥都驚奇的看著我,還有的鳥在罵我。」
「自信和想像力是你人生中最需要訓練的,繼續聽我引導,排除雜念,深呼吸……」
張子文道,「你感覺,所有的負面心情和負能量,正在一點一滴離你而取。於是你慢慢發現,其他的怪異目光和嘲笑已經不能影響你,因為你優秀,其他鳥才嫉妒你。」
正在這時,旁邊桌子那老頭大皺眉看過來,哼了一聲,「兩個傻子……一個比一個傻。」
還引起了不少低聲嘲笑擴散開去。
張子文看著老頭眨了眨眼,又注意傾聽了一下旁邊議論聲,這相當儒雅的老頭似乎就是大名鼎鼎的周邦彥?
他最早以前在太學做博士,後來失意了一陣子,現在居於今上胸無大志但文藝興趣濃厚的事實,又啟用周邦彥回京提舉大晟府(皇家音藝院院長)。
周邦彥這樣的偶像哪怕老了也很引人關注,譬如現在,台上那氣質驚人的大腕名姬一邊唱,也總是略曖昧的偷看周邦彥兩眼。
周邦彥笑看那名姬一眼,又好為人師的模樣對張子文道:「你似是官宦人家?」
張子文道:「還真是。」
「聽過老夫名頭嗎?讀過老夫的詞幾許,記得幾許?」周邦彥有點高高在上的神態。
「讀過些,但沒感覺有啥值得關注的。」張子文微微搖頭。
周邦彥當即就不高興,一派大文人范的樣子眯起眼睛盯著張子文。
周圍竊竊私笑聲更多了,驚嘆於這帶著空鳥籠的傢伙,連大博士周邦彥的詞都記不住還有臉在這混?難道不知上面那位驚艷美人專唱周邦彥嗎?
名姬一曲唱畢後也注意著這邊,見這年輕人和周邦彥爭吵頓時有些氣不過,心痒痒的很想看周邦彥教訓這傢伙。
周邦彥又有些鄙夷神態,「既是官宦人家應知書達理,老夫便有些奇怪,你家父親怎麼調教你的?不但沒禮貌還心思多,年輕人不要整天幻想不切實際的東西,把自己想做一隻鳥來獲得優越感,虧你想得出來!」
台上那名姬頓時也有些忍不住笑的樣子,急忙抬手遮掩著嘴巴。
「以周老師的智慧……我很難和你解釋這事的。」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
周邦彥頓時怒視著,這應該是個才進京的外地土包子。雖是官宦人家,但頂了天也就某些邊遠貧困地區的土豪小官宦家族。他身上看不到任何京城慣有的言行舉止和素養。
這時代的東京人,把東京外的看做鄉下土包子,京官,自然也把外面的土豪看做鄉下鄉保長。
台上那名姬此時也大皺眉頭,尋思這小子明知周先生是誰還敢這德行?真像是狂妄到沒邊了。
周邦彥又冷冷道,「你父母養育你怎是容易?也不知道你啟蒙老師怎麼教的,讓你心性如此浮躁?如此重要的京城之行,閱歷啟蒙,你拿著父母盤纏如此草率行事,甚至白日做夢覺得自己是鳥,老夫要是你爺爺,下個呼吸就一掌拍死你這種敗家子。真讓人大失所望。」
「你……腦子有問題吧。」
張子文道,「我是給了你什麼希望,你才能大失所望?沒希
第6章 文峰樓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