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情況下拉扯起來的衝鋒隊,包括張叔夜魯達在內共九十七人,處於距離不遠的街市口。
沒有武裝,而是穿著各式各樣的民服。
這是因為計劃沒有變化快,原已經獲得的執法權被收回,劉光世小隊連裝備都帶不進汴京城,只能散開以民的身份分批進入。就這也都很顯眼,運氣好的是今日值守的軍士中,分別在兩個城門有富安的熟人,花了點錢這才進來的。
並且衝鋒隊的兵器只有匕首,儘管這樣也是富安發揮了作用,臨時找了一夥往前認識的流氓,弄到的匕首。
最早所設想的突擊場面是夜間,大抵就是不會誤傷上香百姓的那種,但一切太倉促,忽然接到張子文的行動指令時處於青天白日,人實在太多,那麼最早所考慮的那些戰術就不適用了,現在張叔夜和劉光世臨時決定,以香客身份混雜在百姓人群中,散播於紅葉觀內先觀察。
這冒有一定風險,但客觀的說,也有這戰術自身的優勢。
但也沒有時間進行更成熟的戰術推演了,又見張子文走來了。
就此一來,魯達劉光世和其部下也興奮了起來,原本略懶散的隊伍也變得整齊。
他們是張叔夜的屬下,但默認是張公子的人。能在這最關鍵時候看到老大駕臨,是一種士氣提振。
張叔夜看著走來的張子文微微點頭,意思是「本官準備好了,如果嘴癢,你就來補充兩句」。
「各位無需這樣,放鬆就行。」
張子文走過來後表達了稍息的意思,看了他們每人一眼後道,「注意事項叔夜大人應該已經三令五申,我就不重複,從使命感上講幾句重點,以便讓你們更加明確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該做什麼。」
劉光世等人等候訓導的模樣。
張子文道,「長久以來,汴京被這群捕鳥蜘蛛盤踞,時間緊迫,他們沾染的血淚我沒功夫細說。戰時狀態下我只說一個結論:他們對國朝,對汴京城,對民眾的威脅,被我評估為頂級!」
劉光世等人面色凝重了起來,用詞雖怪但不難理解,大概意思這夥人的作為已經臨界於謀反!
張子文道:「綜合多番因素,我認為再也沒有有效的正常治療手段。他們膽大妄為,手眼通天到了能從司法層面否定我等行動的地步。我們唯一能做的,是採用非常規手段刮骨療毒,切除盤踞汴京的毒瘤。」
「事實上,目前為止我仍舊沒評估出這麼做的後遺症。所以我不會告訴你們這次戰鬥打下去的結局是什麼。但我承諾不論輸贏,不論代價,我和叔夜大人都會保護大宋真正的戰士。我們的責任在上面扛事,你們的使命是打贏這場戰爭!」
「要強調的是,你們是即將開赴戰場的戰士,一但進入,面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環境。即將面對的形勢和敵人,是一言不合就能讓汴京血流成河的群體,他們是可以捕鳥的蟲子!而你們是保護民眾,保護朝廷,保護皇帝的第一防線,我認為也是汴京城現在唯一的一道有效防線!」
聽到這裡的時候,泥腿子們雖然有些雲裡霧裡,但也有些熱血,感覺牛逼又責任重大,不覺中便紛紛把腰挺得筆直了些。
張子文最後道,「我不會欺騙戰士,現在我們這隻隊伍沒有了開封府授權,已經不具備執法權。但居于謹慎保守的評估,我認為有些事不能說但可以做。事後雖然有我和叔夜大人頂在前面扛事,但你們作為現在唯一的一道有效防線,保護民眾保護國朝的事跡,卻未必能夠得到明面上的宣傳。受到你們保護的民眾以及權貴,興許不知道你們犧牲過什麼。」
劉光世最是機靈,率先軍禮跪地道,「卑職從軍第一天就知道,大多數戰士生於無名死於無名。好歹有公子和叔夜大人知道我們做過什麼,如此足矣!」
「如此足矣!」
其餘人紛紛跟隨小劉將軍。
張叔夜有些吃驚,首次見過這樣的誓師?這小子做事像是一切都是反著來的,但效果竟是也不差?
張叔夜是懂軍的人,戰士情緒是什麼,什麼戰士和隊伍能拉到前線,對這些是有真實感應的。這下就放心了,在這之前老張對劉光世等人的評估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用是能用的,扛事也肯定能扛事,唯一就是感覺差少了些什麼,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