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殺戮，還是殺戮！
林清聖已經能不知道這樣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多久，血跡染紅了他青色的衣衫，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怪物。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鮮血將自己的衣衫和皮膚黏連到了一起，就像是某種味道難聞的膠水。
這或許就是黑衣和尚姚廣孝喜歡黑色的原因，這個世界之上黑色是唯一一種不會別鮮血染紅的顏色。
「殺！」
驚天的戰吼撕碎一切，整個大明軍陣就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他們依舊保持著最初的精神、最初的出手速度，就像是一個又一個不知疲倦機器，精準而穩定。
而黑衣和尚姚廣孝依舊是半眯著眼，他的眼中似乎從來沒有將眼前的人放在眼中，那是一種睥睨的感覺，像是強者站在高山之巔俯視底下那些還在攀登的人們。
無論是怎樣的殺戮都不能讓他有絲毫的動容，那雙眼睛永遠是那種冰冷而無情的。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一次戰吼了，就像是大戰之中鼓點，沉悶之中有著驚人的氣勢。
自從那天開始，林清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重天了。
那位八百年前的黑衣宰相就像是不知疲憊一般，如同最鋒利的長矛刺穿一重又一重天地。
林清聖感覺這位黑衣宰相想要的是徹底打穿三十三重天，如果是別人，那麼林清聖或許會覺得這是一個笑話，但是這位八百年前的人物還真的可能這麼做。
他有著這種實力，也有著這種底氣。
並且這位和尚也有著最重的殺性，以及無人能夠動搖的決心。
屍體、鮮血、戰鼓，還有不斷的嘶吼聲成為了林清聖耳邊的主旋律，也成為了三十三重天的主題。
不知道多少重天已經變成了這樣猩紅樣子。
這就黑衣宰相理解之中的戰爭嗎？
你如果敢冒犯我，那麼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林清聖已經在這種殺戮之中有些麻木了。
但是與之同時升起的還有著一種無法言明的詭異感覺，他似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可以聆聽到大明軍陣之中的聲音。
只要他注意力集中，他就可以和大明軍陣之中的所有人心意相通，就像是水乳交融一般。
這是一種無法詳細描述的感覺，就像是他整個人被融入了大明軍陣之中，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一樣。
他的神念就像是遊蕩在所有人的意識大海，現在他們就像是一個整體。
林清聖原本想看一看黑衣和尚姚廣孝心中在想什麼，但是卻最終發現黑衣和尚姚廣孝心中就像是被一層厚重血霧遮掩著。
每當林清聖窺探的時候，那血霧就像是在刺痛他神經一般。
這是真正的恐怖力量，將黑衣和尚整個人包裹其中，將這位枯瘦的和尚襯托的像是來自於地獄的修羅。
當然在林清聖看來即便是來自於地獄的修羅見到這位枯瘦的和尚也要被砍成兩半。
「第十三重天了，你比我想像之中速度要快很多。」
被鮮血染成血紅色的世界之中，黑衣和尚姚廣孝難得地開口道，話音之中似乎帶著滿意的語氣。
「國師這是什麼意思？」林清聖有些不明所以地道。
黑衣和尚姚廣孝指了指身後的軍陣，然後又指了指林清聖道：「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你和整個大明軍陣之間的聯繫了，不是嗎？」
黑衣和尚姚廣孝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清聖立馬回過神來這是在說他與大明軍陣的那種奇怪聯繫。
「這種聯繫是有什麼特殊嗎？」
黑衣和尚姚廣孝眯著眼道:「你如果想要駕馭大明軍陣，除了我這些天教你的大明國運的運用之法，還需要和整個大明軍陣產生這種聯繫。」
「你要跟整個大明軍陣融為一體，這就是軍陣真正的玄妙之處，這種力量讓所有的士兵融為一體，能夠承載大明國運的力量，而你想要駕馭軍陣也必須要和整個軍陣融為一體。」
林清聖有些明白了，這些天這位達到明八百年前的黑衣宰相除了要教導他如何動用大明的國運之外，也在不斷地培養林清聖與大明國運的聯繫，而現在這聯繫已經形成了。
「接下來我會將整個軍陣逐漸交給你，你要熟悉整個軍陣。」黑衣和尚姚廣孝指了指蒼穹之上，「之後的二十重天，將會是你的練兵場。」
「這？」
林清聖有些慌張，這是不是太急了？
要知道他可從來沒有真正的嘗試過。
黑衣宰相這是直接要以戰爭來磨鍊他，這會不會太過了。
黑衣和尚姚廣孝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他輕聲道：
「放心，如果你有一天到了我現在的境界的，那麼你就知道現在負擔大明國運對於和尚我來說這是一種莫大的負擔。」
「如果脫離的這種負擔，那麼和尚才算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這位枯瘦的八百年前的大明國師身上像是帶著一種獨特的氣息，讓人不自覺地去相信他。
林清聖聽到這頓了頓道：「國師？」
「嗯？」
「你比之終南山之上那位如何？」
林清聖下意識地問道，在百曉生排的榜單之上，那位終南山上的青年道士依舊是天下第一人，但是在林清聖看來或許國師是有希望超過那位的。
「那位？」
枯瘦的黑衣和尚像是被勾起了回憶一般，長長嘆了口氣道：
「那是真正已經站在彼岸的人物，而我們不過是還在爭渡的凡人罷了，有什麼可比的。」
林清聖沒有想到對方對於那位的評價如此之高，已經站在了彼岸的人物，這可是林清聖從來沒有聽過的最高評價。
「要知道當年那場萬族大戰，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活下來的，更何況………」
黑衣宰相姚廣孝說到這裡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再在這個話題之中繼續。
林清聖看了黑衣宰相一眼，他有一種感覺大明這位黑衣宰相或許並不只是大明宰相那麼簡單。
「這個後面再說，修整一個時辰，你來接替我的位置，熟悉一下軍陣，一個時辰之後去第十四重天。」
黑衣和尚姚廣孝看了一眼林清聖，林清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黑衣和尚之前背負著的力量已經徹底消散了。
而更加清晰地感覺是這位黑衣和尚已經從大明軍陣之中消失了。
看來林清聖只能接受了，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國師，您真的要打穿三十三重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