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一瞬間寂靜了下來,便是鏽跡斑駁燈盞之上的鬼火似乎也不再搖曳。
黑衣男子抬起了頭,幽綠色的光照進了他的衣帽之中,那是一雙冷淡的眸子。
「你………」
老僧剛剛開口,還未曾說完一句話。
那站在院子入口處的黑衣男子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一隻手牢牢地扣住了他脖頸,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黑衣男子身上的殺氣毫不遮掩。
喬遠山和張一行費盡心力想要誅殺的老鬼,在他的手中,雙手下垂,僅僅是被按住咽喉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那幽綠色的眼睛睜得老大,兩隻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之中竄出。
「你身上有純陽劍罡的氣味。」
黑衣男子冷峻的聲音響起,那殺氣似乎無孔不入的流水,灌入眾人的心頭。
在那老僧被黑衣男子拎起的一瞬間,喬遠山和張一行一瞬間恢復了行動,兩人像是被捆綁的繩子放開一般,踉蹌地倒在地上。
黑衣男子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眼前的老僧道:
「所以……你該死!」
男子的聲音就像是冰山之上千年不化的寒冰,清脆而冰冷。
一言定人生死。
你被純陽劍罡傷了,所以你就該死。
如同強盜一般的邏輯。
可在黑衣男子眼中這似乎是理所應當。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老僧的身上忽然燃起了純白色的灼熱火焰,無比慘烈的哀嚎從火焰之中傳出,便是剛剛被喬遠山和張一行偷襲的時候,老僧也不曾叫的這般的悽慘。
老僧的慘叫似乎讓眾人的腦海之中想起了那二十多位慘死的同伴,眾人眼中是一種大仇得報的痛快。
黑衣男子就那麼把老僧抬在半空之中,直到火焰燃滅,老僧再也不發出聲音為止。
在火焰熄滅之後,男子大手一抖,那老僧的屍體瞬間化為了飛灰。
在處理完老僧之後,黑衣男子轉過身來,看著眾人道:「剛剛那道純陽劍罡,是你們誰放的?」
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可是如若實質的殺氣,卻不似剛剛那般的濃烈。
「是我!」喬遠山舉了舉手道。
不自覺的,他便有些怕這位黑衣男子。
就像是人碰到冰會冷一般。
黑衣男子道:「李慕白是你什麼人?」
「李慕白是我師叔祖。」喬遠山老老實實地回道。
「你們是全真一脈?」
「是!」
「他們呢?」黑衣男子看了一眼其餘的人道。
「龍虎山、萬壽宮、大明、閣皂山和茅山的人,師門前輩將我們全部留在這裡,而他們則是去王宮之中了………」
喬遠山將這裡發生的事情,給眼前的黑衣人簡單地講述了一遍。
包括這老僧是如何騙他們的,又如何在這裡吃了二十多人。
他們如何想辦法逃生,結果失敗。
足足說了二十來分鐘,黑衣男子才打斷他道:
「你不需要說那麼詳細。」
「知道你們是誰,再知道他們在哪,就足夠了。」
黑衣男子的話語一向的簡單明了。
這時候,喬遠山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問眼前人的姓名,也不知道是因為今天見到超乎他想像的太多了。
還是被黑衣男子嚇到了。
「還不知道前輩尊名?」
黑衣男之聞言笑了笑道:「我那便宜師兄沒有和你們說過嗎?你們可不止一個師叔祖。」
喬遠山腦海之中,像是一道電流通過。
他忽然響起那天在太乙山之上,師叔祖李慕白說到轉世的時候說過,他還有一位師弟,疑似轉世之人,天資高極,修為已經幾乎追上了他。
難道就是眼前這位,但是眼前這位和師叔祖李慕白氣質相差太多了吧!
一位是濁世公子模樣,溫文儒雅。
另一位如同修羅在世,殺氣凜然。
都是純陽一脈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