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方看了一眼，正在出拳的蒂琺並沒有什麼異常，執念古董應該和她沒關係。
卡修往右邊走了幾步，向外面快速掃了一眼。他第一時間就發現站在廳堂門口不遠處的菲爾和米洛兩人。「難道是他們兩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卡修的目光，米洛菲爾轉過頭去，假裝在看右手邊學員擊打沙袋。
「教練，我這樣做的動作標準嗎？」旁邊傳來蒂琺的嗓音，清脆中略帶著一絲沙啞。
卡修轉頭道：「可以，但是動作幅度最好要再大一點，這樣才能完美發揮肌肉力量。」
「是這樣嗎？」蒂琺又重新演示了一遍。
「嗯，不錯。你先這樣練一練，我去一趟洗手間。不要偷懶啊。」卡修叮囑完便離開。
左側的隔間，只剩下蒂琺一人在練拳。
剛走出隔間，卡修就感覺嘴中的苦味越發濃郁。如果是對比遺蹟中感知到的風象牙吊墜的話，現在的苦味大概是十幾分之一。
但這已經是人體能夠清晰感覺到的了。
又向門口走進幾步，苦味更加濃郁。卡修確信，眼前這兩個少年身上有執念古董。
過道上，菲爾和米洛正有一些緊張。李維教練迎面走來，多半是發現他們偷看了。
菲爾撓撓後背就要開口。
不料快步走來的卡修搶先一步開口。
「兩位是來灰印武館學拳的嗎？」
「啊？」菲爾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是啊，李維教練，我是來武館學武的。剛才看見你和科西亞教練切磋，我就去前台預約了明天下午六點的課程。你現在教的是我們學校格鬥社的蒂琺師姐，所以我過來看一看…」
「原來是這樣。」卡修站在原地：「既然都是我要教的學生，不如過來先看一看熟悉一下。看看你們蒂琺師姐是怎麼練格鬥術的？」
菲爾聽到這話，自然是欣然答應。旁邊的米洛卻是碰了碰他的手臂，小聲的說道。
「菲爾，我可沒預約啊。要不我在外面等一等，或者直接回家得了？」米洛偏轉過頭。
「沒事，等會兒去前台我幫你預約後天的時間，我也往後再預約幾天。到時候來陪陪我啊，我一個人有點尷尬。」菲爾一邊跟在卡修背影后面，一邊低頭跟米洛小聲的說道。
「我一個練劍道的學格鬥幹什麼？」米洛滿臉黑線：「你小子想拿我當僚機，這我可…」
「一個月的晚飯。」
「你看人真准！」米洛瞬間喜笑顏開，他伸出右手使勁握了握菲爾的手掌：「成交！」
「這兩個小子原來是來泡妞的……」
走在前面的卡修聽覺敏銳，雖然菲爾和米洛講話聲音很輕，但他還是基本聽全了。
十分鐘後，廳堂左側。
黃昏陽光化作發黃的光塊，透過窗戶玻璃呈方格狀打在地面上，一高一矮兩條影子逐漸拉長。角落邊，還盤膝坐著兩個少年。
「我昨天就跟你說過，規則內的格鬥不要出框架。你是來我這裡完善基礎的，不是像其他人一樣學一手短時間內有用的技巧就完了的。只要基礎打好，後續就是順理成章。」
卡修看了一眼窗外。他在這十天惡補了不少現代格鬥知識，再加上腦海中的雙倍訓練記憶。教一個非專業級的學生毫無問題。
「不過，我可以先演示一遍爆發技巧。」
他看著對面的蒂琺說道：「打過來。」
「是。」蒂琺當即擺出了一個基礎格鬥姿勢，雙腳一前一後分開，這樣最適合發力。
她深吸一口氣，一下子踏步沖了過來。
腰肩一扭，手臂徑直打向卡修右肩。這一拳速度不慢，至少菲爾米洛並沒有看清。
嗖！
半空中突然一道黑影閃過。
「啊！」
蒂琺痛呼一聲，眉毛緊擰。整個人接連向後倒退了四五步，右手快速按著左肩膀。
一陣陣刺痛感從關節處傳向腦海。
她抬起頭看向對面。
李維教練依舊站在原處，一條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探在半空中，五指併攏呈尖錐。
剛剛就是這手指尖錐啄在了她關節上。
「李維教練是什麼時候出拳的？」蒂琺思索著剛才的畫面，出拳動作沒有絲毫徵兆。
「好厲害……」坐在牆角的菲爾來回掃視了一眼，吸了吸鼻子。他想起了自己來灰印武館的初衷：學習爆發技巧，增強格鬥能力。
接下來的時間裡，卡修教，蒂琺學，菲爾米洛看。外面的天色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雪絨花中學是下午三點半就放學了，學生有大量時間進行社團活動。現在是下午五點多鐘，雲層泛紅夕陽漸漸向地平線落去。
「呼哧……呼哧……呼哧……」
蒂琺劇烈喘息，隆起的胸口快速上下起伏。格鬥動作對於體力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卡修把窗戶打開，他掃了一眼角落邊目不轉睛的菲爾米洛兩人，隨即問道：「你們吃晚飯了嗎？」
「沒有。」蒂琺擦了把雪白領口的細汗。
「沒有。」菲爾抬起頭果斷說道。
「？那我們剛剛吃的是什麼？」米洛瞪大了眼睛，他轉回頭看了菲爾一眼，菲爾同樣轉頭看了他一眼。米洛咳嗽兩聲：「沒有。」
「好，那我請客，走吧。」
經過一頓晚飯，卡修了解到了米洛和菲爾的一些信息，關係也熟絡了不少。主要因為有蒂琺在旁邊，菲爾似乎特別的耿直。一些話卡修起個頭菲爾就接下去全講出來了。
至此，卡修也確定了身上有執念古董氣息的人正是菲爾。他哥馬休前不久收藏了一批古董，並且送了一根紫木手杖給菲爾玩。
這也是菲爾近期唯一接觸過的古董。
不知道是為了炫耀還是為了展現大度。
在卡修表明自己是個古董愛好者，並且嘗試著提出「能不能把手杖給我觀賞一下」之類的話後。菲爾竟然直接說明天就把手杖帶過來送給卡修，並說要預約一個月的課程。
是為了泡妞？還是剛才的那些格鬥技巧真的吸引到他了？想表現出誠意隨後拜師？
卡修對於這點無從得知。
但有人直接把執念古董送上門來，他當然是求之不得的，至於什麼意圖都是次要。
「好，那就麻煩你了，菲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