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晏從記事以來。
就知道自己是個彆扭的人。
畢竟他成長在一個不正常的家庭里。
今天對明暖說的那些話,可謂是他人生里少有的溫柔又溫情的話。
他來的時候。
已經做好了各種心理建設。
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回想起自己以前對明暖的態度,刀子一樣鋒銳的話語。
所以他一遍遍告訴自己。
不要生氣。
要寬容。
不要發瘋。
要優雅。
女人都喜歡成熟穩重又能包容她們的男人。
所以即便看見她被那些骯髒的男人圍繞,他也忍住了,沒有發火。
只是溫柔的堵上了她的耳朵。
可他從沒想過。
明暖會尖叫著逃跑。
所有做好的心理建樹在這一刻盡數崩塌。
那些被壓在沸騰欲望下的情緒噴涌而出。
他鼻腔都嗅到了鐵腥味。
沒有任何猶豫。
墨時晏直接大步朝著明暖尖叫著跑開的地方追了過去。
臉色黑的能滴出墨來。
「墨,墨總」
助理暗道一聲糟糕,急急忙忙追上去。
裴正硯擔心這男人氣暈頭,對他女兒動手,也黑著臉追上去。
只是走了兩步立刻招呼身後一個頭髮花白的人。
「快跟上!」
「小姐的身體等會兒還得你來看看呢。」
他也沒忘記自己從家裡帶過來的老中醫。
老中醫一直等著給明暖把脈呢。
聞言立刻背著自己的小箱子跟在身後。
明暖一路跑一路躥。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
等好不容易頭腦冷靜了一點,她才驚覺自己竟然跑到了一個水池旁邊。
水流的聲音很好的安撫了她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頰,滾燙深紅。
不需要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態。
「呼」
明暖靠著旁邊的椅子緩緩坐下來了。
腦子裡像是塞了一個大擺鐘,還在鐺鐺鐺的撞著驚嚇的尾音。
她的手指收緊又鬆開,最後猛地捂住臉。
「怎麼辦呀」苦惱的哀嚎聲從指縫裡傾瀉出來。
明暖喃喃自語,「我只想要他的身體,也沒想要他的心呀。」
「那可是墨時晏。」
她很滿意之前那種隨時可以抽身離開的感覺。
那令她覺得她是自由的。
不去過度解讀墨時晏的任何行為,他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她不想重蹈覆轍,陷入那些需要猜需要判斷的情愛里,分辨真假,浪費光陰。
她以為,墨時晏也是這麼想的。
可誰知道他不是。
他說他喜歡她。
他說她是初戀。
第一次喜歡人,第一次動心,那麼多的第一次都是她的。
誘人的像是裹了糖霜的毒藥,嗅著嘗著都是甜的。
可那是毒藥。
所以比起『想要』,明暖的第一反應了『糟了,這波沖我來的』。
她避之唯恐不及。
「唉」
明暖又發出來一聲長長的嘆息,撓了撓自己的耳朵,「不然提前中止合約?當時簽了幾年來著?」
這一刻她是真的心動的。
墨時晏的控制欲也好,偏執到極點的占有欲也好,如果只是因為她是合約期的妻子,那她不怕。
可如果是因為愛。
她很害怕。
第一反應是逃跑,第二反應是離開。
「你,你其實是我的初戀。」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一下就戳到了明暖現在腦子裡的痛點。
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