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最深處。
第一頭蟲族被架上了實驗台。
那頭晶簇不需要打開封存它的密閉箱,通過特殊的設備,它能夠觀測到內部的一切變化。
它在封閉箱上鑽開兩個口子,通過這兩個口子,將十二個探測器打到那個蟲族的身軀之中,並為它注射了一劑鎮定劑,讓它昏昏欲睡,逐漸喪失攻擊性。
恐怖的蟲族在它的手中仿佛像是一個玩具。
然後才是正常的實驗流程。
這一次,那頭晶簇不再從半空中封存植物世界邪神的半截手臂之中拉扯延伸觸角,而是從那些優雅搖擺的花朵中將那些花瓣、花蕊拉扯出來。
那些搖擺的、成型的花瓣花蕊像是橡皮泥揉搓而成的形狀,穩定的時候是那種搖擺的花,但它們本質上的特性仍然和那些觸角異曲同工,有物體牽引,便能夠跟隨移動,而且一步步地拉成,仿佛可以延伸到世界的盡頭。
它們仍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只是要從半截手臂中垂下的如管道般的觸角更為細緻與緊密。
那頭晶簇將它們連接向那頭蟲族,根據掃描的這個蟲族的生命體結構,將一根根管道貫穿進入它的身軀的對應器官之中。
這是在早先實驗中這頭晶簇得出的結果。
直連重要器官,更有利於「再生」的進行。
用種子來進行編譯,也會變得更加輕鬆。
這頭晶簇沒打算殺死它,這一次的實驗建立在對純粹活物的改造之上。
可惜,那頭蟲族對此茫然無知,它深陷在鎮定劑的效果之中,搖頭晃腦,像是喝高了的人。但與人類不同,它較低的智慧無法讓它辨明情況,只能更大程度地沉陷鎮定劑的效果中。
實驗緊接著開始。
這頭晶簇的活體實驗分為數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自適應性檢測,要觀察與植物世界邪神的觸角連接後,無外部變量的干擾的情況下,兩者之間的聯繫。
這一過程枯燥而漫長,而這個蟲族格外暴躁,隔一段時間就需要給它註冊一次鎮定劑,讓它重新歸於安穩。
但這一階段,在經歷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觀察之後,這頭晶簇沒有得到任何結論。
仿佛和烏蘭一樣,僅僅是觸角與生物體的接觸,並不能給生物體帶來任何變化。
其實在這個過程中,應該設立其他的幾個樣本同時實驗。
然而,活體實驗體是寶貴而稀少的,下一批由聯邦「供貨」的實驗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到來。
這頭晶簇必須謹慎使用。
第一個階段的觀察結束,就是第二個階段的實驗,在這裡,這頭晶簇開始增加「變量」。
對這一輪實驗,這頭晶簇使用的變量十分簡單——部分器官再生實驗。
蟲族與人類相比,有一個在實驗台上的優勢。
那就是它的生命強度遠超人類,而且身軀之中的器官數量也遠在人類之上。
換言之,它沒那麼容易被玩死。
這頭晶簇露出笑容。
這一輪的實驗與上一輪的安靜截然不同,空間裡充斥著那頭蟲族近乎於瘋狂的尖銳嚎叫,仿佛要穿透整個實驗室。
這種來自於星空的蟲族生物似乎有一種生物體的應急機制,專門為了應對受到鎮定藥物影響時的情況——受傷所帶來的劇烈疼痛的刺激會促使它們分泌一種物質,中和鎮定劑所能夠帶來的效果。
這樣會讓「溫和」的實驗體重新變得不那麼溫和。
這是蟲族所擁有的機制,也是它們少數能引以為豪的東西了。
但可惜的是,能否緩和鎮定劑的效果對這頭蟲族來說毫無意義。
它今天就只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
鎮定劑失效了,無非再打一管罷了。
伴隨著這頭晶簇找到了分泌那種中和物質的腺體器官,並在內部將它像是水氣球一樣引爆,這頭蟲族徹底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地投入實驗。
第二階段的實驗結束,最終是第三階段的實驗——緩步死亡。
實驗體有限,那頭晶簇只好儘可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