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碎葉城的復州兵慌了神,主將撒丫子跑了,後方軍陣被重騎沖的七零八落,留下一萬餘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留在原地呆若木雞。
有名機靈點的校尉大喊道:「兄弟們,大營不保,暫且放棄攻城,咱去抄了重騎屁股,他們只有千餘騎,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走,棄城,把重騎先剁碎了再說。」
一番話,使得萬餘人有了主心骨,紛紛後撤,準備沿著雲梯下城。
沒退幾步,城頭湧出無數叛軍,第一排重甲長矛鐵盾,單膝跪地,第二排手駑步卒,彎腰曲背,第三排長弓兵,挽弦平舉,眨眼的功夫,弓弩齊射,宛如蝗災。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密集的人群,無需調整準度,只要將力度拉滿,能輕易貫穿復州兵皮甲,膂力出眾的,射穿二三人不成問題。
復州兵只有可憐兮兮的幾十張盾牌,顧前不顧後,顧左不顧右,根本抵擋不住蓄謀已久的攻勢,霎那間哀嚎如雷。
城下的復州兵也不好過,城中又衝出幾隊叛軍,以長矛兵為先鋒,弓弩手在後壓陣,沖他們發起攻勢。慶幸的是地勢開闊,能夠容納幾千人閃轉騰挪,復州兵在牙將嘶吼中,逐漸穩住陣腳,緩緩朝護城河退去。
目睹這一幕的郭熙面色沉重說道:「七萬復州兵,原本是我用於對抗朝廷大軍的殺手鐧,友軍變成敵軍,還要親自送他們上奈何橋,實非我所願,要怪只能怪李家那小子,七萬顆頭顱,要記在他的賬上。」
謝宗昭笑道:「先把復州兵殺破了膽,俘虜後再慢慢調教,本來就是安西的兵,他們會安心歸順,頂多損失一兩萬,沒什麼可心疼的,至於李家少年和太子,全都是郭帥的囊中之物,誰都跑不了。」
郭熙搖頭道:「朝廷大軍中有幾名半步仙人坐鎮,他們不參與攻城,只為防範周國高手和保護太子以及李家少年,想要生擒他們,難。」
謝宗昭自信笑道:「咱們可是有五名周國偽仙人壓陣,腰杆粗壯的很,仙人對仙人,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我想……周國大皇帝,一定對大寧太子和琅琊李氏的繼任者很感興趣,會不留餘力將他們帶到無雙城,只要將這二人扣押,大寧皇室和世家黨,都會投鼠忌器,必定會派使臣來談判,談著談著,大寧沒準兒歸順大周,聖人變成了藩王。」
郭熙得意笑道:「到了那會兒,大寧聖人與我郭某豈不是同為一殿之臣?」
謝宗昭不留餘力拍起了馬屁,「大帥先入殿,劉氏要對您行禮。」
郭熙放肆大笑一陣,擺手道:「先不做那白日夢了,聊聊眼前的事,打完這一仗,乾坤扭轉,咱們是揮師南下,還是堅守安西?按照敵我兵力,咱們最少可以打到保寧都護府,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唱大戲。」
謝宗昭捋著鬍鬚說道:「經此一役,朝廷元氣大傷,必須趁熱打鐵,打著皇叔的旗號,列舉大寧皇室十大罪詔,邀請天下豪雄共討劉氏,一舉入主永寧城。」
郭熙沉思片刻,然後憂心忡忡道:「咱們只有二十多萬兵馬,即便保寧門戶大開,還有北庭安南東庭兩江百萬大軍,就算一路披荊斬棘,到了永寧城,能打得過五十萬禁軍嗎?」
謝宗昭勾起嘴角笑道:「那就得看之前的落子,能否屠掉這條大龍了。」
「屠龍?」
郭熙展顏笑道:「有機會扳到真龍天子,不白來人間走一遭。」
兩柱香左右的功夫,大漠鐵騎已經將復州兵沖的七零八落,儘管是千錘百鍊的悍卒,一來缺少對陣重騎經驗,二來軍械不足,用來對付重騎的陌刀,那都得用金山銀山鑄造,別說是貧瘠苦寒的復州,即便是最富庶的兩江都護府,也得集一府之力才能配備。
重騎對步卒,如同暴雨襲花,頃刻間已然枯萎。
幾次衝鋒之後,大漠重騎調轉馬頭,將潰敗的復州兵丟給衝出城門的叛軍,衝著東方開始加速狂奔。
自從走出碎葉城,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征西軍帥帳。
縱觀北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