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之上,周典拎住李桃歌騰空而起,冰錐刺破小船後余勢不減,化為碎冰後仍為附骨之蛆,周典揮刀再揮刀,憑著刀氣翻滾成障,逃過一劫。
兩人落在破裂的木板,警惕望向四周。
李桃歌驚恐道:「周大人,冰錐怎會攻擊咱們,是岸上那人射出的箭導致的嗎?」
周典感受到空中躍躍欲試的水霧,咬牙道:「太白士。」
術士之道,善於調控天地之威,世間一切皆可作為兵刃,可十里之外殺人於無形。
術士可不是誰都能修成,對資質悟性要求極高,即便修成後,也容易施法時遭到反噬,常常有術士爆體而亡的傳聞,因其太過強大而遭天譴。彈指間布出火海颶風,放到戰場是大殺器,因此道行高深的術士,成為各大王朝招攬的香餑餑。
高境術士,被尊稱為太白士。
冰錐聚攏破船,明顯不是武夫手段,不知是哪位高境術士藏在暗處,發動犀利一擊。
若不是周典經驗老道,白河裡又增添一對冤魂。
李桃歌對於太白士有所耳聞,卻從未見過神秘強大的高境術士,驚愕過後,惶恐說道:「周大人,偷襲咱們的傢伙在哪裡?」
周典蹬了他一眼,好笑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術士肉體孱弱,最怕近身肉搏,所以經常埋伏在暗處偷襲,你若是能找到他,老子一刀能把他砍了。」
「找到他?」
李桃歌英武的眉毛皺到一起,喃喃說道:「也不是不行……」
話音一落,足底水流突然變得湍急,從西向東流動,越來越快,逐漸形成旋渦。
周典見勢不妙,揮刀拍打水面,想要逃離術士施法區域,但一刀下去,刀身猶如撞到了巨石,忽然碎成萬千鐵片。
而頭頂飛來一塊巨冰,以大山壓頂之勢,朝著二人轟然下墜。
周典眼皮狂跳,罵了一句狗娘養的!
同時操控水渦和冰山,絕對是逍遙境的太白士!
整個大寧,逍遙境的術士,也不過區區幾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都被各方勢力當祖宗一樣供著,咋就這麼倒霉,在白河裡遇到一位,竟然不顧廉恥當起了刺客。
自己一人逃離太白士的追殺,況且難如登天,再帶一個拖油瓶,簡直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周典托住冰山,只覺得雙臂快要斷掉,用力一踹,藉助巨大冰塊反彈力道,拉著李桃歌掉落水中。
河水冰冷刺骨,遠沒有心中悲涼,周典似乎察覺到了大限將至,沉聲道:「小子,自己去逃命,往射箭的公子哥方向跑,運氣好的話,能幫你消災解難,是死是活,全看老天爺了。」
李桃歌急切問道:「周大哥,那你呢?」
「別那麼多廢話!你死了,我們一家七口跟著陪葬!若真有機會逃出生天,記得老子的恩情就行了,快滾!」
周典將他拽出水面,正要奮力一丟,腳下傳來夯實感,正在一點一點往上托起。
朝下望去,竟然是冰錐聚成蓮花狀,將二人緩緩舉了起來。
不止李桃歌發懵,周典也摸不到頭腦,按照對方境界,可以輕易控制冰錐,將二人扎出無數窟窿,怎麼到了必殺時刻,又會出手相救?
難道是在戲耍自己?
但凡邁入逍遙境的高手,哪個不是埋頭苦修幾十上百年,時常與孤寂相伴,導致作風都有些古怪。將目標殺死之前,肆意戲虐對方直至死亡,倒也合乎常理。
李桃歌朝左右張望,迷茫說道:「周大哥,咱們好像不用死了。」
對於太白士的手段,周典深感無力,他的刀沒了,拳頭有勁沒處使,連對方藏在哪裡都不知道,只能任人魚肉。
周典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死是活,咱們說了不算。」
岸邊的卜屠玉和一眾豪奴,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