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爺。」管家恭敬答道。
蕭文睿看到李桃歌手裡拎的豆腐,眼眸一亮,「才點好的?」
李桃歌笑道:「還熱乎呢。」
蕭文睿饞的口水直流,「快,架起鍋,用五花肉炒底,撈一條江魚,趕緊給我燉上。」
管家接過豆腐一溜小跑。
李桃歌半開玩笑道:「爺爺喜歡吃豆腐,都傳到鎮魂關了,那裡守將想要給您送禮,打聽來打聽去,聽到您只喜歡豆腐,急的直撓頭。」
蕭文睿停了片刻,回憶道:「鎮魂關的守將,是鹿家的鹿懷安吧?」
李桃歌驚訝道:「這您能記得?」
大寧九十九州,文臣武將多如牛毛,區區一個鎮月將軍,老爺子都能記在心頭,不愧是坐了二十年的大冢宰。
蕭文睿指指額頭,得意笑道:「不是給你說了嗎?大寧六品以上官員,老頭子都記得清清楚楚。」
李桃歌由衷讚嘆道:「爺爺厲害。」
蕭文睿望著少年,悠悠嘆了一口氣,「孩子,在邊疆幾個月,吃了不少苦頭吧?那裡風雪能把人骨頭凍碎,能活下來殊為不易,聽說你還宰了九十多名蠻子,初聽嚇了老頭子一跳,還以為耳朵出了毛病,尋思那病怏怏的孩子,風雪裡走路都打顫,咋能上馬殺敵了呢?而且一殺就是近百之數。我呢,出生在安西都護府,小時候啊,不聽話,家裡大人淨拿驃月鐵騎嚇唬我,說我再哭再鬧,會把蠻子招來,砍下舌頭做成肉乾,所以我從小聽到馬蹄聲就害怕,怕蠻子騎著馬來把我砍了。你能在沙場活下來,還把他們給砍了一大片,真給咱大寧長威風,來,那不是有酒嗎,爺爺敬你一杯。」
話里透著親人才有的關切,李桃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一老一少捧著酒壺暢飲。
蕭文睿問道:「立了軍功,有了躋身朝堂的根本,你爹可為你鋪好一條路?」
李桃歌如實答道:「我爹要我放棄武將一途,進入國子監讀書。」
蕭文睿搖頭笑道:「這李白龜,真是比我老頭子還要迂腐,開口閉口都是國子監,似乎只有那裡才能配得上李氏相府。」
李桃歌聽到老爺子透出的不滿,疑惑道:「爺爺,你和我爹不睦?」
蕭文睿喝了口酒,高深莫測笑道:「那天下朝之後,你爹故意和我交惡,擺出一副孤臣孽子的架勢,老頭子知道他想的是啥,乾脆如他所願,從那之後,我們倆再也沒有任何私交。」
李桃歌糾結道:「那……為啥呢?」
蕭文睿語重心長說道:「兩根筷子若是太粗,會把碗打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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