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床上,空寧躺在被單里,微微氣喘。
雖然與妖怪同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今夜特別累。他隱約間,感覺自己體內某種氣息被這妖女給吸走了。
讓他精疲力竭。
大概是所謂的元陽精氣?
看起來,這妖女每次主動同房、都是有利可圖啊。只是以前她吸得很克制,所以空寧無從察覺、還以為這妖女只是單純的貪圖他的美色。
但這一次,妖女吸的元陽精氣太多了,讓空寧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他清楚,這是妖女在警告他。
對方察覺到了他手腕上有女人留下的氣息,但是空寧體內的元陽精氣沒有受損,妖女也就作罷了,不打算深究是哪個女人想蠍口奪食。
——看起來,這妖女最近挺忙?
不然以對方表現出來的性子,若是有空,必然是要刨根問底到最後才肯罷休的。
而且這妖女每天夜裡出門的時間越來越早、回來得也越來越晚了,負傷的次數更是比之前多了。
這還真是……離譜!
我特麼跟女人有肌膚接觸你都能嗅到,你是屬狗的嗎?
看來以後跟婉兒見面的時候,得提醒這個冒失的小丫頭,別再撲過來了。男女授受不親,你撲過來倒是輕鬆、可我回家卻有生命危險啊。
四肢長伸的躺在婚床上,空寧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疲憊無比。
穿好衣裙、整理了髮髻的妖女已經出門了,空寧再次獨守空房。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次的突發危機,總算是勉強度過了。
夜幕下,空寧漸漸陷入了沉睡。
院子外的巨大槐樹,在月光下投下了巨大的陰影。清涼的夜風吹來,槐樹的樹葉窸窣作響。
那坐在槐樹下的兩位老人同時抬頭,看著一身紫衣的女子從院子裡走出、消失在夜晚的陰影里。
滿頭白髮的慈祥母親嘆息道:「寧兒又受苦了。」
一旁的父親冷哼一聲,繼續翻看手裡那本泛黃的舊書,沒有說話。
母親見到這樣的反應,有些不喜,生氣的將那本泛黃的舊書搶了過來,道:「看看看看,就知道看……天天看,你能看出個什麼花來?寧兒都被妖怪折磨成這樣了,你就無動於衷嗎!」
書被搶走,面目陰冷的中年男人頓時坐直了身子、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女人。
「給我!」
中年男人的聲音,慍怒而陰狠,擇人慾噬、眼神凶戾而滲人。
然而他對面的中年婦人卻毫不畏懼的回瞪著他,抓著那本舊書,絲毫不讓。
月光下,巨大的槐樹似乎被狂風席捲了、樹梢劇烈抖動了起來。然而槐樹巷附近,明明沒有任何風。
足足過了半刻鐘,那巨大的槐樹才恢復了平靜、不再抖動。
樹下的中年男人,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妻子,道:「他夜夜笙歌,有個三百年道行的蠍子幫他銷魂蝕骨、共度良宵……這叫什麼受苦?找遍整個山蘭縣,沒有第二個男人比他過得爽。」
說完,父親又憤怒的補充道:「把書還給我!」
母親冷冷的看著他,沉默了半晌,才將那本泛黃的破書丟了過去。
看著父親撿起了那本書繼續翻看,她心疼的望著院子裡的方向,道:「不行,我不能再看著寧兒受苦了。」
滿頭白髮的母親站了起來,道:「我要幫他!」
說著,她朝院子走去。
卻在此時,頭頂的巨大槐樹嘩啦作響,掉下了一片片青翠的樹葉、剛好落在她面前。
她身後的中年男人,已經放下了書、站了起來,面目狂躁。
「你敢!」
一片片青翠的槐樹葉,在院門口舞動,泛著陰冷的氣息。
面目陰鷙的男人寒聲道:「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夜風中飛舞的槐樹葉,越來越多了。
空氣,也越來越寒冷。
明明是七月盛夏,不遠處的小河溝里,水面竟然開始結冰。
停在院門口的母親轉過頭、看向了身後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