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八月十五,中秋。
月華清冷,繁星滿天。
山蘭縣城西的河灘上,燃起了無數的火把,將往日黑暗的河灘照得一片通明。
刺耳的鼓聲,在河灘上不斷迴響。
同時響起的,還有眾人齊聲的吶喊、呼喝出的古怪歌謠。
那一個個戴著儺戲惡鬼面具的人影,聚滿了河灘,在無聲涌動的望江河畔不斷舞動,舞姿古怪而邪異,身體的動作俱都扭曲若鬼魅,不似活人的舞蹈。
再加上他們臉上那一張張惡鬼的面具,這一幕看起來,彷如群魔亂舞般恐怖。
而在這些人影的簇擁中,河灘上有一株高大老槐樹拔地而起。
這本來長在城中的老槐樹,如今矗立在望江河畔、光禿禿的枝椏在夜風中招展、宛如惡鬼張開的手掌、想要抓取什麼。
以老槐樹為中心,方圓百米內,沒有任何人影。
那些狂亂舞動的人群,全都站在這個距離之外。
而槐樹下,共有三把椅子。
最中間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面色和藹、滿臉笑容的蒼老婦人。它笑吟吟的望著四周那些狂亂舞動、不斷呼喝古怪歌謠的人影,開心而喜悅。
而老婦人左側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渾身僵硬的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只有七歲左右,明明身上沒有綁任何繩索,卻臉色蒼白、面色驚恐的坐在那裡,動彈不得。
她的眼珠,是古怪的淡黃豎曈,貓類一般。頭上的髮絲間,有兩隻尖尖的獸耳,身後垂落了一根黑色的貓尾巴,卻因女孩的緊張,那尾巴也同樣顫動不安。
而老婦人的右側,坐著一位面色難看、滿頭花白的老丈。
它同樣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像是雕塑一樣,只是怨恨而憤怒的望著眼前的一切。要是能開口說話,早已破口大罵。
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原本光禿禿的老槐樹上,似乎發出了新芽,代表這棵老槐樹已經易主。
而坐在中間椅子上的老婦人笑呵呵的望著四周那些戴著儺戲惡鬼面具、狂亂舞動的人影,不時翻動手裡的舊書。
道:「白石啊白石,這本破書上面一個字也沒有,也難為你死死的攥了十一年啊……哈哈哈……」
開心的笑著,但話是這麼說,老婦人卻同樣攥緊了手裡的舊書、不肯鬆開。
雖然那空白的書頁上,她一個字都看不到。
但它清楚,只要花時間,總能看到些內容的。
那白石,攥了十一年,便得了一門妖氣搬運的法門,只是不完整、便拿青石來做實驗。
自己若是能得到那個神秘黑罐,這舊書上的內容肯定會向它全部展現。
而四周,那些圍繞著老槐樹狂亂舞動的人影,不斷呼喊大叫,口中發出古怪的音節。
震天的鼓聲,在河灘上迴響、於群山間迴蕩。
某一刻,有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個壯漢沒有戴儺戲面具,身高體壯、宛如一座小山,渾身肌肉虬結。但身上卻遍布了十幾處焦黑腐爛的痕跡,看起來像是患了什麼惡疾。
他的臉,原本還算五官端正。然而一隻眼珠卻沒了,以漆黑的眼窩為中心,大半張左臉都是焦黑的顏色,臉皮甚至還微微腐爛。
這讓他看起來像殭屍般恐怖。
從那狂亂舞動的人群中走出,壯漢站在百米之外,對老槐樹下的三人道。
「妖母,還未見到青石或蠍子的蹤影,它們似乎不打算過來了。」
如今儀式已經進展到後半程,那蠍子精若是再不來,大概是真不來了。
但坐在最中央的老婦人看了看天色,卻呵呵笑道:「天色尚早,再等等,肯定會有人來的。」
「最起碼青石會來……」
「我能感覺到,青石就在附近。但他可能在猶豫吧。」
「畢竟送死,還是需要鼓足勇氣的。」
「至於那蠍子精……如果青石沒栽在她手裡,那肯定是她栽在青石的手裡了。」
老婦人笑呵呵的道:「若蠍子栽在了青石手裡,那玄天劍
第110章 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