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曆險記(長篇小說)張寶同
公主聽著一驚,神色大變道,「公子已為天國屬民,為何又要返回大漢中國?難道公子不知姝女已與公子難捨難分了?」我長嘆一聲,就把殺死賽豈一事告訴了公主,然後又說,「我若不逃離此地,必遭都尉之暗算。」公主很理解地點了點頭,然後把頭低垂了很久,悽然地說,「姝女已將身心交於公子,若是公子一走,姝女將寄身何人?」我說,「龍華實不忍離開公主,故才請公主前來面見。若是公主不嫌,可與龍華一同前往大漢中國,呆上一年半載,龍華便會攜公主重返天國,不知公主意為如何?」
公主一聽,顯出了猶豫之色,說,「常聽公子講述大漢中國神秘博大,奇妙無窮,姝女早對大漢中國神往已久。只是姝女一走,不知兄長陛下將會如何地牽心掛肚。」我見公主不忍離去,而天色已晚,就長吁了口氣,說,「若是這般,就請公主保重。龍華灑淚告辭。」說著,我朝公主一拜,便轉過身,擦著淚水,朝東去的小路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去。
未等我走上多遠,便聽公主在後面高聲驚喊道,「公子當心。」我聽見喊聲,回頭一看,卻不知都尉何時已揮劍朝我直追而來。我一時驚慌,趕忙將身上的布包往地上一丟,從腰間抽出長劍,迎對著都尉。都尉陰險而輕蔑地對我笑了笑,說,「圖謀劫持公主逃離天國,公子該當何罪?」我心裡雖是有些發怯,卻面不改色道,「龍華只是思念心切,想與公主相約一見,並無圖謀劫持之所為。只怕是都尉多心了。」都尉用劍朝我緊逼幾步,然後用劍將我的布包挑開,說,「若不是圖謀劫持公主逃離天國,為何要帶繩索與乾糧?」
此時,公主已趕了過來,用命令的口氣對都尉說,「大膽都尉,竟敢如此對待公子?」都尉冷然一笑,說,「公子欲圖謀劫持公主,都尉不可不管。」我知道都尉是來找我殺人滅口的,但論起劍術我豈能是都尉的對手,所以,我就用懇求的口氣對都尉說,「龍華並非欲謀劫持公主,只是為都尉所不容而遠離此地,回歸大漢中國。請都尉讓個方便,放龍華一馬。」
都尉晃了晃腦袋,說,「放你一馬未尚不可,但你先要說服公主肯嫁於我。」顯然都尉是在刁難於我,於是,我說,「公主欲嫁何人,乃公主之情遂自願。我豈能說服於公主?」都尉卻說,「太后本已決意將公主與我成親,不料公子卻從中誘惑,騙取公主,都尉只恨當初未能將公子除死。」聽著這話,我自知都尉無論如何是不肯放過我了,便說,「即使如此,龍華唯與都尉決死。」
都尉說,「也罷,」隨即揮劍朝我直取過來。我橫劍撥擋,且戰且退,但是,都尉的劍術著實深厚,精湛犀利,一陣連續不斷的快速進殺,把我很快逼到了一棵大樹的跟前,讓我無法再往後退卻。我就背靠著大樹,拼死地與都尉抵擋著。但是,都尉又以一陣疾如閃電般的進攻,將我應對的節奏打亂。節奏一亂,我便慌了起來,招架之中不慎將長劍失手落地。
都尉見我手中長劍失落,便從地上將我的長劍撿起,一邊將自己的長劍插入鞘中,一邊用另一隻長劍直抵我的咽喉,猙獰一笑說,「公子死期已到,還有何言?」我昂首挺身道,「龍華視死而歸,無話可說。」都尉說,「如此,就別怪本都尉無情。」說著,就要用劍刺進我的喉嚨。公主見此情景,大聲喝道,「且慢,請都尉放公子回歸大漢中國,姝女便自願嫁於都尉。」都尉面露喜色,說,「此話當真?」公主說,「上蒼為證。」都尉朝公主看了看,覺得公主所言當真,便將劍尖從我脖脛上移開,然後惡狠狠地對我說,「速速離去,永無回返。」
我沒有吭聲,像一隻被打敗的母犬,夾著尾巴,匆忙地從地上撿起布包,被都尉押著往朝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但是,我心裡很明白,都尉是想把我押到一處隱蔽處將我處決。這樣,他既可將我殺掉,又可欺瞞公主。我知道自己的未日已到,可是,我卻連回過頭再把公主看上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當我被押著走到不遠的一片低坡處,就聽公主一聲慘叫,從那邊跑了過來,將手中的那支長簫遞給了我,說了聲「公子保重」,然後,就轉過身子朝回走去,我很想再與公主說句話,但是,我卻沒有開口,我知道只要我一張口,就會痛聲地哭出來。我不能當著都尉的面痛哭落淚。
不遠的地方就是一片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