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侗鄉古寨(中篇小說)張寶同
兩人說著聊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深更午夜,但想許阿哥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趕到桂林接遊客,文麗只好剎住話題。也許是太勞累了,許阿哥很快就打起了呼嚕,可是,文麗卻興奮得睡不著覺。想著許阿哥講過了一個個趣聞和笑話,有時就忍不住地笑出聲來。再細細地一回味,又覺得每個笑話和故事中都蘊含著一些深刻的道理,於是,那種對許阿哥的欽佩與崇敬之感又增加了許多。
許阿哥走後,文麗便整天沉迷在那些愛戀與閒聊的回味中。有時的一個逗樂或是一句話,都會讓她回味半天,發笑不止。許阿哥每三天回來一次,而他不在的這三天就是文麗思念與期盼的日子,所以,許阿哥回來的那天夜裡,便是文麗狂歡和喜慶的節日。
這天晚上又是許阿哥回來了日子。所以,從下午起,文麗就有點坐不住了,雖然手拿著繡花布,但卻不住地看著時間,盼著天色快快地黑下來。她的心思讓雨花看了出來。雨花就故意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後,「喲」地吼了一聲。文麗因為注意力太過於集中,被嚇了一大跳。看著她被驚嚇的樣子,其他姐妹們都開心地大笑起來。
玉秀乘機湊到文麗的面前,逼問道,「老實交待,是不是又在想許阿哥了?」文麗歪著腦袋,狡辯著說,「誰想他了。」吉娜也衝到文麗面前,用粗話逗樂說,「我在想情郎,給我來開荒,毛毛田裡撒下種,來年好打糧。」文麗氣惱了,歪自鼻子說,「這是啥話,好羞人喲。」就連平時比較靦腆斯文的金鳳也朝著文麗發問,「許阿哥怕不是要比咱侗族阿哥會侍候人吧?」吉娜說,「那還用說,自從戀上了許阿哥,咱們的阿麗就變得不愛說話了,整天獨自地坐在一邊,滿心都在想著她的許阿哥。」
金鳳就說,「就怪咱們姐妹們思想守舊,要是咱們當初也找個漢族阿哥,白天給咱們掙大錢,晚上把咱們好侍候,那該多好。」雨花一旁插嘴說,「要不,你把阿龍哥休了,重找個漢族阿哥也不遲。」金鳳回道,「我們都有孩子了,想休也休不了,哪像你們結婚快三年了還沒有孩子,想啥時休了阿祥哥,還不是你一句話。」
雨花說,「我道是想休了你阿祥哥,可是,休了你阿祥哥,我到哪去找漢族阿哥?」玉秀說,「誰不知那些漢族遊客見了你雨花就眼睛發綠,要不是家裡有個阿祥哥,你只怕早就讓人家漢族阿哥給拐跑了。」
大家正說得熱鬧,這時,文麗的手機響了。可是,接過電話之後,文麗的臉色馬上變了,眉頭皺得老高。雨花就關切地問道,「怎麼啦了,文麗?」文麗只是搖了搖頭,不肯說。大家見文麗難受得不肯說,就越發地關心起來,「阿麗,到底怎麼啦?」大家不問還好,一問,文麗道是傷心地掉起淚來,說,「他說他今晚回不來了。」雨花問,「為什麼?他都好幾天沒回來了。」玉秀也說,「就是,我們阿麗天天想夜夜盼著他回來,可是,他說不來就不來了,怕不是讓別的漂亮阿妹給迷住了。」文麗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答道,「他說他病了,正在醫院裡打吊瓶呢。可是,這麼遠,我也去不了。」大家一聽這話,就圍在文麗的身邊,勸著說,「莫怕,他一個大男人的,有點病會很快好的。你不要傷心難過。」文麗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點著頭。
下班回到家裡,因為一直想著許阿哥,心情不好,所以,飯也沒好好吃,就要上樓獨自呆著。外婆見她不高興,問,「你許阿哥不是今天要回來的,怎麼還沒見回來?」文麗懶懶地說了聲,「他忙著,過不來了。」外婆臉色也顯出了一些不快,似怪非怪地說,「你許阿哥好是好,可是,離你這麼遠,想見一面都這樣難,哪象咱侗族阿哥,整天就守在你身邊。」說完,便長長地嘆了口氣,進到了自己的屋裡。這話雖然只是句責怪的話,卻讓文麗心裡很不舒服,因為她知道無論是外婆還是阿媽,實際上都不想讓她同漢族阿哥結親。
文麗又是一夜未眠,一方面擔心著許阿哥的病情,一方面想著念著許阿哥,另一方面又在反覆地思量著外婆的那句話。是的,她可以找個侗族阿哥,侗族阿哥會白天黑夜裡陪在你的身邊,可是,他能給自己講那多新奇而有趣的見聞與笑話嗎?他能讓自己對他懷著滿心的情愛與敬重嗎?想著身邊的姐妹們,她們都是本鄉本村最漂亮最能幹的女人,找的也是本鄉本村最壯實和
走出侗鄉古寨16阿妹思念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