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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上開遍映山紅(中篇小說)張寶同2016.1.2
吃過晚飯,剛從食堂回到廣播室門前,玉秀又聽到了那支清亮的口琴聲從對面的大門口那邊隨風飄來。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她不禁駐步凝神,洗耳傾聽。那口琴吹的是《映山紅》插曲,是那天晚上她唱給他的那支歌曲。只是這歌曲不但讓他吹得激越深情,而且還帶有濃重的期盼與嚮往,甚至還有些幽怨與憂傷。
她回到屋裡,本想把各隊上報的春耕春插的數字統計一下,可是,那口琴聲把她的心裡攪得很亂,讓她安靜不下來。她索性放下筆,坐在窗前靜靜地聽著。那口琴吹得真是極好,如泣如訴,如痴如醉,象是一隻迷離顫抖著的手在撥動著她的心弦。她眼前頓時浮現起他那張年輕而俊秀的臉龐。
別看你好能,你也躲不過這一劫。這句嚴妹子說給她的話,她每次想起,都覺得好笑,可是,這次,她一點都沒感到好笑。她覺得嚴妹子這話是當真的,讓她有種預感。
她很想走到他的面前,看他一眼,因為那張年輕而俊秀的臉龐很讓她喜歡。可是,她還是不敢,她怕她一旦走到他的面前,會忍不住地被他吸引,從此再也不想離開了。也許嚴妹子與韓小易就是這樣開始的。所以,她有幾次想去看他,有一次都已經走到了大門口,但她還是止住了步子。因為嚴妹子的教訓太深刻,太悽慘。她不能步她的後塵,走她的老路。
這天傍晚,她沒有聽到口琴的吹奏聲。這讓她猛然感到了一種莫明的惶恐與失落。她想一定是他看到她一連幾天都沒有理睬他,感到了傷心和失望。這讓她很是愕悔和沮喪:她是不會重溫嚴妹子的那種悲劇了,因為她連上演那種悲劇的機會都沒有了。
就在何玉秀心煩意亂,唉聲嘆氣時,就有人在廣播室門前喊道,「秀妹子。」
玉秀一聽是黃格輝的聲音,就應了一聲,從屋裡出來。黃格輝是與玉秀同一生產隊的高中同學,兩人從小學到中學,一直都是結伴而行,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只是黃格輝比玉秀高兩級,玉秀上高中時,黃格輝已經畢業了。玉秀上完高中就在大隊部當廣播員,看著黃格輝還在隊裡勞動,就向水書記推薦把黃格輝調到大隊部來教書。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
黃格輝站在大門前,後面還跟著一個年輕人。雖然天黑看不清人,但從那清晰的輪廓和清新的氣息,玉秀就一眼認出了他。
黃格輝把年輕人從身邊拉到玉秀的面前,介紹著說,「我給你介紹個人,這是從公社茶場來的陳杰。陳杰為人實在,很有才氣,公社要的事跡材料就是我讓他幫著寫的。」
玉秀多少有些吃驚,覺得眼前這個斯文俊秀的知青伢子還蠻有心眼,強攻不上,就採取智取,總算是攻破了她的陣地。不過,她心裡好是歡喜,甚至有些情不自禁:這些天雖然她堅持著不讓自己動搖,但她還是一直在想著他,念著他。可不,人體都是有感應的,一個人要是喜歡一個人,就會從體內的感覺中表現出來。既然她好喜歡他,就說明她對他是有感應的。要不,人們怎麼會說:哪個少年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
她心裡怦怦地跳著,卻做出平靜如常的樣子,對黃格輝說,「不用你介紹,我們早就認得。」然後,就對陳杰笑了笑,說,「你說是嗎,小陳同志?」
陳杰忙說,「是的。我下隊的第一天就在水書記的屋裡住的。」
黃格輝眉頭一蹙,朝陳杰問道,「你們既然認得,為何還要我帶你過來?」
陳杰的臉一下紅了,馬上說,「認得是認得,但不蠻熟悉。」
玉秀對陳杰說,「莫要客氣,你一人在隊裡也沒得熟人,想過來隨時就來。」說著,便讓他們進到屋裡。屋裡只有一把椅子,玉秀就讓他們坐在床上。可陳杰見玉秀的床單洗得乾乾淨淨,床上收拾得整整齊齊,就不太好意思往上坐。可看黃老師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也跟著坐在了床上。
黃格輝開口說,「秀妹子,今天小陳來你這,沒有別的,就是想用一下電唱機,放支歌曲。」
玉秀說,「好啊。么子歌曲?」
陳杰說,「《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