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曆險記(長篇小說)張寶同
她起過身,謙恭地立在一旁,邊給我讓坐邊窘紅著臉說,「屋裡簡陋雜亂,讓公子多有見笑」。她微笑的眼裡有一點謙和的溫柔,讓人覺得有種純淨與親切之感。屋裡確實簡陋,也很雜亂,床上放著一些破舊的被褥,床邊堆著一大堆仙芋和其它雜物,但因為這裡住的是一位如此年輕貌美的姑娘,就覺得這屋裡的每一件東西都仿佛有了令人耀目的光彩。
我坐在用蘆葦鋪墊的床上,向姑娘問道,「你們為何在此居住?」姑娘只是輕聲地嘆了口氣,沒有回答。也許是已經很久未接觸過生人了,她雙目低垂地立在我的面前,心好像還在慌亂不停地跳著。她這種羞澀與嬌弱的樣子反使她更顯得無比地可憐動人。我就用那種充滿著溫情與愛意的目光直直地朝著她望著,越看越覺得她是那麼地文靜,那麼地秀美,那麼地可愛。她的秀美不是艷麗耀目的那種美,不是讓人一見心亂的那種美,而是那種讓人越是品味越是不忍割捨的美,讓人一見便覺得心境純淨和沉靜的那種美。
她像是覺察到了我的目光在一直地凝望著她,便把目光稍稍地抬了抬,可是,還不等與我的目光碰在一起,就慌忙地把頭垂得更低了。許久,才像是憋足了氣似地開口向我問道,「請問公子何人?從何而來?」我說,「我叫龍華,從雲山小屋來此閒遊,見蘆葦叢中有炊煙升起,就冒然來此。」姑娘就說,「公子想必是在雲山患病靜養?」她說這話時,又抬頭朝我笑了笑。她那目光明麗柔和,好似一片溫情。
「英兒。」此時,茅棚外的老人叫起了姑娘。聽到母親的喊叫,姑娘朝我歉然一笑,便出了門。等我隨著姑娘從屋裡出來時,卻見老人正在責怪著女兒,「天色已晚,還不讓公子速速回返。」從老人的腔調中,我明顯地感覺到自己並不受人歡迎。這讓我感到有些不太自在,因為在我印象中,天國的人總是非常好客,對人非常熱情。可姑娘的母親卻好像把我當成了竊賊似的。
天色的確已晚,傍晚時分的太陽走得很快,不知間就落在了西山之上。茫茫的蘆葦盪中已有陣陣陰涼的晚風開始慢慢地吹起。看著姑娘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我就向老人施禮,說道,「龍華告辭。」說著,便又朝著姑娘那秀美的臉龐望了一眼,轉身朝蘆葦盪外走去。
等我走到蘆葦盪的口邊,轉過身時,卻發現姑娘正跟在我的後面走來。我不禁一陣欣喜,輕聲喊道,「英兒。」她低著頭,似有歉意地說,「母親懼怕生人,故待公子有些失禮,請公子切莫惦記於心。」我點了點頭,便走上前去,用手憐愛地撫了撫她那隨風飄動的長長秀髮。她慢慢地抬起頭來,目光閃動著驚喜,朝我嫣然明媚地一笑,隨即,臉一下子殷紅起來。
此時的她仿佛有種舒展之間釋放無限的秀美,讓人忍不住地心醉神迷。我捧著著她的臉,情不自禁地吻著她那鮮紅纖秀的嘴唇。她的嘴唇有股薄荷般淡淡的清爽與甘醇,所以,與她吻著,就覺得整個身心都在被一種純淨的感覺迷醉著。
她閉著眼睛,輕訝地「哦」了一聲,便羞羞地躲開我的吻,把臉從我的手中掙脫了出來,然後用雙手緊緊地把臉捂著,喘了下氣,轉身朝蘆葦深處跑去。望著她那可愛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蘆葦叢中,我才哼著小曲快步地朝高坡那邊走去。
回到雲山小屋時,已是夜色深濃。我將勿則中午送來的仙芋片熱了熱吃了,然後就坐在門前的彎月之下看著夜色與夜景。小屋座落在山坡之冠,四周是一片平坦開闊的坡地,坡地上長滿了秋色的高草和茂密的紫花,晚風一吹,仿佛在絮絮低語。此時此刻,星斗滿天,微風輕拂,萬籟俱靜,月夜如夢。我出神遐思,時而想著遙遠,時而想著眼前;時而想著過去,時而想著未來。但想的最多的還是英兒。
最使我感到詫異的是:病症與孤寂使我對女人有種焦灼的渴望,仿佛身心之中的****已是急火攻身,走火入魔。可是,今日意外地遇見英兒,卻使我對女人的****一下子平和沉靜了下來。我想女人可能是用兩種材料構成的,一種是用火,一種是用冰,就像天國有熱河與冰河一樣。用火構成的女人能讓你慾火焚燒,而用冰構成的女人卻能讓你清靜如水。
我沒有一點的疲倦和睡意,卻有一種激情和嚮往,很想踏著星光與月色進到英兒住的那間茅棚
天國曆險記 第11章(雲山靜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