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著,關於絕境逢生這個詞,誰也沒有我解釋的好……
絕境逢生不是恍若隔世般的醒悟,不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預言,是你已經失去了所有之後,突然再次擁有了力量,能瞪著眼睛繃著肌肉站起來了,還看見誰都有了干一架的勇氣。筆神閣 bishenge.com
真的,這時候哪怕我面前站著一頭老黃牛,我都想拿手腕子和它的犄角試巴試巴,看看到底誰有勁!
明白了麼?
這才叫絕境逢生!
「許爺!」
身後的一聲呼喊傳來,我立即端著槍轉過了頭去。
叢林裡,幾個穿著佤族服裝的漢子左右關注著緩緩走出:「是許爺麼?」
另外一個漢子回應道:「就是許爺,我見過許爺去市場裡巡查,當時好像還帶著二夫人。」
「許爺,是我,市場上的納哈,鱷魚跑了那個,讓我一腳踩住了嘴拿繩子捆回來了的,還記著不?」
我沒想起來,一點都沒想起來。
布熱阿警惕性十足的起身,先是用佤族獨有的語言問了一句:「你們是誰?怎麼會來這兒?」
等那幾個佤族用同樣的語言回答:「我們就是勐能的老百姓,是來救人的!」
布熱阿這才放鬆警惕了,對於他來說,能流利使用佤族語言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身份,況且他們還能說出二夫人,這要不是勐能市場上的小攤販,誰能記這麼清楚?
可他哪知道什麼叫政客?
嘡!
我衝著那個要邁步往過闖的漢子腳下直接扣動了扳機,待地表泥土被子彈濺飛起老高,我這才怒視著他喊道:「再往前走哪怕一步,我立馬給你們都他媽『突突』了!」
那人一臉『冤枉』,近乎不會說話似的張開了嘴,他一個賣野物的,哪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場面?
我一看沒人配合我表演,布熱阿也跟傻子一樣把槍又拿了起來隨我一起防範,根本不搭腔,我突然有點後悔這次表演了。他是布熱阿啊,不是半布拉,這不要尬住了麼?
「誰認識他們?」
得虧我反應快,衝著那群孩子問了一句。
一個小女孩拿手背抹著眼角湊了過來,用小手拽著我衣角喊道:「叔叔,他們是好人。」
「我認識這個人,他為我們家工作。」這小姑娘給了我一個非常明確的信號。
小姑娘這一句話,讓我立即收起了槍,蹲下了身軀,溫柔的衝著小女孩露出笑臉:「丫頭別怕,告訴叔叔,你是真的認識他們嘛?」
我話還沒說完,林子裡一個端著霰彈槍的佤族壯漢就沖了出來,他身後跟著十幾個人,衝出來衝著眼前的女孩邁步狂奔,到近前槍都撇了,一把抱住小姑娘:「我的女兒!」
那種後怕,那種擔憂,那種思念,只屬於擁有女兒的父親,半點都做不得假。
因為他能在我的槍口下視我為無物,能在布熱阿舉起槍的時候,什麼都看不見,根本不顧自己的安危。
乃至於都抱了足足有半分鐘,還在戀戀不捨,不想鬆開。
最後還是人家小姑娘主動從他懷裡掙脫的:「爸爸……」小姑娘在佤族頭人懷裡看向了我。
佤族頭人蹲在那兒抱著自己女兒問了一句:「您是勐能的許先生?」
「是我。」
得到我的回應後,頭人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玩意兒哪有自己說的?
可我此刻身邊除了這群孩子,就沒有一個能幫上腔的!
「我去了一趟玉石礦,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孩子們遇襲。」
一個小男孩湊了過來,很顯然,這個男孩知道眼前的壯漢是誰:「頭人,是他救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