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啊!」
木棉,郊外一處偏僻山林里,老鷂鷹幾人或坐或躺的靠在一堆篝火旁。
老鷂鷹滿手鮮血盯著受傷的大個,將兜裏白金菸捲掏出來放在嘴邊點燃時,另外兩個苦力哈哈大笑著正在釋放專屬於他們的劫後餘生。
「姚爺,知不知道我都多久沒這麼痛快過了?」
「在黑獄都把我給憋屈完了!」
「這多好,見人就干,什麼他媽的生生死死,干不過你老子就躺下,愛誰誰!」
老鷂鷹將菸捲嘬巴了兩口放進大個嘴裡,說了句:「叼著,別停。」
高個壯漢用力嘬著嘴裡的煙,雙眼卻可憐巴巴的望著老鷂鷹。
「你不行了,傷了腿以後,是打也打不得、跑也跑不得。」老鷂鷹用手磨擦著下巴上長出來的胡茬,順手往包里一掏,先掏出一把手槍扔在了壯漢的身上,隨後,又拎了兩捆錢出來。
「今天呢,咱們兄弟就得分道揚鑣了,一會兒我們開車給你找一家農戶,和人家說好了讓他們送你去醫院,在往後的事,你就得靠自己了。槍,給你留著防身,錢,你願意怎麼花怎麼花,但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一句,這兒是金三角,自己多留個心眼。」
壯漢用雙手將菸捲從嘴邊夾了下來:「你們呢?」
老鷂鷹轉過頭,給自己也點了一根:「我這輩子已經夠本兒了。」
「一宿一萬的娘們,咱玩過;」
他亮出了手裡的菸捲:「整個金三角最好的小快樂,咱抽過;」
「世界上最好的傢伙,咱使過;」
「勐能賭場裡,一宿過千萬的牌局,咱輸過。」
老鷂鷹說到這兒本該是高興的,本該彰顯一下自己的英雄氣概,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哀嘆了出來:「唉,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現而今,佤邦的皇上,是咱連橋,曾經咱也有過和他在一張桌面上掰手腕的機會,在風起雲湧的頭兩年兒,咱手裡不也有整死他的機會麼,哪怕最後讓人把手腕子掰折了……」
老鷂鷹看向了自己那隻已經接上,卻又被子彈打穿的手,忽然,覺著有點疼了。
他又嘬了一口煙。
「這人世間的日子,我過夠了;勾心鬥角,我膩了;我現在就想求一個轟轟烈烈。」
說到這兒,他仿佛又來了鬥志:「哎,你們幾個,咱臨出來之前可是說好了的,是你們說在黑獄裡活夠了,我才帶你們出來的,真到了不行的時候,可不能怪我。」
好色的苦力立馬搖了搖頭:「那哪兒能呢?」
說著話,他一點素質都沒有的站了起來,將手伸進了褲襠,搓了一把之後說道:「姚爺,這樣的日子,我們盼都盼不來。」
說完,把手拿出來還聞了聞:「就是吧……」
老鷂鷹都不樂意看他了:「說。」
「爽是夠爽了,可這,該舒服的地方,沒舒服著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老鷂鷹從小聲的笑到笑出了一個男人該有的豪邁,在捨棄了生死之後,轉變的無比絲滑。
他知道那些大人物為什麼會有氣質了。
「行,這就帶你們去痛快痛快!」
「先給大個送走。」
老鷂鷹在篝火旁起身,伸手往大個肩膀上拍了拍:「兄弟,各安天命了。」
大個仰頭看著他,重重點了點頭。
……
邦康。
於老師在肅正局依然忙碌著,自打『海關』和『進出口口岸』動工以來,她抓了很多人,原邦康市市政府的高層領導一半都被肅正局抓走了,由此可見原來的邦康執政環境有多不好。
「於局。」
一個手下撓著頭走入了房間,進來以後才想起敲門,又退了回去敲了兩下。
「有事啊?」於老師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手下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面對於老師說道:「那個邦康管稅務的官不是讓咱們抓了麼,可這小子嘴太硬,怎麼審都沒結果,還滿嘴髒話,說咱們新政府就是在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