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矮著身子,在進入樓層的同一秒高舉雙手大喊:「樓上開槍了!」
「樓上!!!」
我空著雙手進入樓層以後開始大喊大叫,手腳並用著連滾帶爬。
因為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當你以一個弱者的姿態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時,只要你處於人群之中,就一定有人以強者之姿拯救你。
於是,我看見了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打問診台沖了出來,他拉著我肩膀連脫帶拽的將我拽進了護士站。
那一秒,我眼前全是人,有穿著護士服的護士、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有穿著病號服的病號、還有和我一樣穿常服的家屬。
但,他們所有人都在用驚恐的目光看著我,而我,靠在牆壁上望向所有人大口大口呼吸,儘可能讓自己在每一個呼吸間都有胸腔起伏後,才令這些人的目光緩緩挪開。
我和他們一樣的緊張感融入了環境,被視為了同類。
這個樓層,是醫院住院部的檢查樓層,什麼驗血、核磁、彩超一系列的檢查都得來這兒做,當初老喬剛進醫院的時候,我們沒少用輪椅推著他往這兒折騰,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治療,老喬的腿才日漸消腫。
「樓上到底怎麼回事?」
把我拽進這裡的大夫問了我一句。
我這才看清,這個大夫雖然穿著白大褂,可她卻是個女的,難怪拽我的時候如此費勁。
我瞪著眼睛看向了她,根本聽不懂這女人嘴裡的任何泰文,無法做出回答。
然後,她又問了一句英語。
此時,才有一個穿常服的小伙子替大夫翻譯了一下。
我趕緊連說帶比劃的解釋道:「我是來清邁旅遊的華人,朋友住院後同一個旅行團的朋友住院以後托我從酒店裡往過送點東西,結果我記錯了樓層,去了頂樓,在電梯門打開那一秒就聽見了槍響」
「我眼看著一個人死在了我面前,並卡住了電梯門,這才拼了命從樓梯間跑了下來!」
對於一個聰明人來說,他撒的謊會被編排的無比細緻,哪怕這個謊言只是臨時起意,卻能通過這種手段增加真實性。
可你要是讓我將這個謊言再說一次,沒準就會變得磕磕巴巴,而且,我在說完謊之後會一直看著眼前的醫生,確定其臉上的表情後,再去看其他人。
那個會中文的人一臉嫌棄:「人家是問你樓上發生了什麼事!」
我特別激動的說道:「我他媽哪知道,我看見死了人以後,嚇得滿腦瓜子都是頭髮,哪有工夫去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情緒激動,符合當時的場景,但我的情緒激動真實原因卻是不容置疑!
一個人的質疑會引發連鎖反應,我必須用激動的情緒將其徹底壓制住。
加入的那句『嚇得滿腦瓜子都是頭髮』略顯詼諧,這種情況一般只發生在電影裡,否則一個正常人在描述這種場景的時候,只會在驚恐中用最蒼白的語言說出一切。
而我,根本沒有表現的那麼害怕。
眼前這群不是專業人士的人,肯定分辨不出我的表情和言語當中有沒有不對勁兒的地方,我需要的,則是混在人群里。
叮!
此時,我聽見了電梯聲響,緊接著,看見了一群穿著一襲黑衣的警察持槍走入。
此刻我才聽見那個醫生大喊了一句:「警官!」
一名泰國警察走了過來,其餘人在挨個房間檢查,他見到醫生的時候,並沒有任何懷疑,畢竟這個屋子裡還有這麼多人。
「大夫,你們都沒事吧?」
警察進行著非常普通的詢問,當看到大夫點頭之後,才聽對方說了一句:「槍聲不是在我們這個樓層傳出去的,對了,我們這兒有一個看到現場環境的人。」
他伸手指向了我。
警察衝著我走了過來:「你別緊張,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次我的回答就簡潔多了:「警官,槍聲在頂樓,我坐電梯走錯了樓層,可電梯門剛打開,就有一具屍體卡在了電梯門口,這讓我上不來也下不去。」
「然後我就聽見了槍響,看見了屍體身上的血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