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老喬為什麼這麼信你啊?」
還好,在真誠眼裡,我就是天上的那顆星,是勐能的大人物,是他遙不可及的夢,他現在對我的一切都產生了最原始的羨慕,這才有此一問。
當時,我們都坐在車裡,車停在了勐能的街頭。
我當然沒陪老喬吃飯,當時那個節骨眼還不找機會趕緊溜,等著挨罵麼?
於是,我以『和魚頭準備準備』為理由,躲出了治安營,隨即就給魚頭打了電話,然後來接人了。
沒想到,車剛停到魚頭家樓下,真誠就這麼問了我一句。
「我貪。」這是我的回答。
真誠沒聽懂,看著我問道:「貪,不是應該」
他哪懂這個?
一個村寨里出來的孩子,你告訴他古代將領自保的方式是『自污』,他怎麼可能聽得明白?
不信你縱觀歷史,無論哪一朝哪一代,在皇帝眼裡武將吃空餉、燒殺搶掠、跑馬圈地這都不叫毛病,就跟大包總能容忍老喬他們這些江湖人一切缺點一樣,這叫真性情,而現實中只要你有戰鬥力就行。
可皇帝怕的是什麼?
怕你結黨!
你要搞出千兒八百個乾兒子,想不死都難。
我呢?
在勐能一點勢力都沒有時,老喬親眼看著我奔『夜秀』伸手,哪怕他已經用一個嘴巴在明面上禁止了這一切,可我私底下的所有行為依然沒有遭到處罰;
但,布熱阿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沖729軍區綠皮兵下手再試試?你和西古混成哥們你再試試?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再往後,我依然不知足,勐能開業大收禮金;獨霸『嗨包』市場;金碧輝煌不服,我連攤子都掀了,老喬還得哄著我。
可布熱阿回了村寨以後,代替央榮掌管了一營你再以哥們的身份,給人家送點土特產你試試?
到時候給你腦瓜子揪下來絕對不會是一句玩笑話!
這些,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躲著,乃至於都來勐能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沒有一個可以打電話聊上兩句閒白的朋友,老喬看著我渾身毛病還到處得罪人,身後就他一個依靠,他不信我信誰?
有時候,你覺著單位了整天稀里糊塗還不停打哈哈的人總是平步青雲,可要是細嚼他的經歷就會發現,憨傻在官場只能當偽裝色,精明才是最白痴的外衣。
「許總。」
後車門被拉開了。
魚頭鑽了進來。
我看見他水襠尿褲這一出就煩,可表現出的,卻是和顏悅色。
「麻煩你個事啊?」
我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向了後座。
魚頭將雙手手肘搭在膝蓋,用力往前抻著身體,儘量不讓我太彆扭的問了一句:「麻煩啥,您說就行。」
「來勐能挺長時間了,想出去玩玩,可這林子裡啊,的確沒什麼可玩的,給出個海吧,今兒天兒不錯,咱們去海面上溜達一圈?」
魚頭立馬回應道:「這叫什麼事啊」
他才拿出手機:「我叫個游」
「艇」
話還沒說完,停頓著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
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能混到這份上的,沒傻子。
緊接著,魚頭雙眼放光,滿臉興奮!
勐能才經歷了這麼大的事,這時候出去玩,對勁兒麼?
誰不知道佤邦和勐能的關係緊張?
可魚頭更知道,兩邊一旦要打起來,最需要的就是錢。
老喬的貨就是錢!
那身為他頂頭上司的我,讓他出船,為了什麼還不是擺在明面上麼,我這是要了解了解他的實力,然後才能決定到底是走陸路還是水路,這哪是玩,這是要出貨了。
魚頭笑得嘴都張開了,他越想越覺著對勁兒,伸手就將電話打了出去。
他在後排和手底下人說什麼,我沒聽,也不需要聽,看著車窗前面的世界。
街面上,老百姓就跟忘了前兩天的事一樣,繼續活躍,我很奇怪的是,怎麼態勢